那两眼,看得人遍体生寒。
何庆文白了卢保呈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他什么时候瞪我们了?”
卢保呈有些抖:“就,就刚,刚才的时候。”
“没看到。”何庆文嘲讽他:“你怕什么?大都督又不是那贱种的亲爹,一个二婚头带着个拖油瓶,迟早有一天会被大都督扫地出门,你怕啥?”
“之前是不怕,可是刚才……”卢保呈声音都在抖,“刚才大都督来了啊,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是裴长安,不是许长安,他是裴长安的爹。”
“那也就是骗骗人的,你还真信了。”何庆文冷笑连连:“我爹也会跟庶子说我是你爹呢,可给啥给他了?在家还不是我的牛马,我想怎样就怎样。瞧你那点出息,人家一个眼神就把你给吓死了。”
卢保呈依然心有余悸。
哪里是那一个眼神哦,就是那周身的气势,一想到他灭过不少口,就不寒而栗。
卢保呈现在有些后悔了,他干嘛要跟着何庆文招惹裴长安呢?
后悔,真是有些后悔了。
裴珩带着安哥儿,骑着马,在大街上晃晃悠悠。
离开学馆之后,进入了繁华的主街道,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裴珩就慢悠悠地,在人中穿行。
有看到卖冰糖葫芦的,裴珩买了两支,一支给了安哥儿,一支塞到了怀里,狡黠一笑:“这一根带回去给你娘吃。”
于是,众人就亲眼看到,大都督怀中抱着他的继子,他的继子正在吃……冰糖葫芦。
大都督还宠溺地看着继子笑,那笑又宠溺又温柔,与普通人家的慈父一模一样。
安哥儿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吃了一颗山楂后,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
小小的脸蛋上,脸颊上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裴珩看着那梨涡都有些恍惚,恍惚到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好吃吗?”
安哥儿重重地点头:“嗯,好吃。”他见裴珩盯着自己看,看了看自己的糖葫芦,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要吃吗?”
裴珩揉了揉安哥儿的小脑袋,慈祥地问他:“你喊我什么?”
安哥儿抿抿唇,看了看裴珩,在他鼓励的眼神里,终于大了胆子说:“爹,你吃糖葫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