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毅站在门口,有未婚女子问:“这是谁啊?”
“今儿个大院里刚来了一对父子,家道中落,逃荒来的,这就是其中的儿子,名字叫阿毅。他啊,年纪轻、身体好、力气大,干活是一把好手,而且啊,孝顺嘴巴甜,最最关键的是啊,如今还没有婚配呢。”成了亲的妇人将苏毅夸得跟朵花似的。
就有未婚的女子瞥了门口的苏毅几眼,然后娇羞地低下头去。
看样子,都很满意。
苏毅将碗筷递给了阿珍嫂,跟她聊了几句,阿珍嫂问他:“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啊?”
苏毅看了看屋子里头,都是女眷,他摇摇头:“不了,阿珍嫂,我还要回去照顾我爹呢,就不打扰你们了,这就走了。”
“好。”阿珍嫂笑着道,“你是个孝顺孩子。那你快去吧,家里人最重要。”
苏毅谢过阿珍嫂,眼睛自始至终没有朝里头随便乱瞥一眼,不卑不亢,态度恭敬。
里头正在激烈的讨论:“这么帅气年轻又懂事孝顺还是一个干活好手的小伙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啊,这也得是缘分啊,不然哪里能在这大院里碰到啊,有相中的早点下手,不然错过这个村子,可就没这个店了。”
有成了亲的妇人还在提醒自己家未婚的女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要抓住。大家一块共渡难关,感情也会更加稳固,而且,这阿毅,去了谁家就是谁家的一大助力啊!干啥活都是一把好手,你们说是不是?”
有未婚的女子,听到这话默不作声,都在低头思考,而阿珍嫂听到这话,有些不乐意了。
“感情是因为能做事才看得上啊!”阿珍嫂并不赞同这个观点:"娶妻嫁人那是一辈子的事情,万万不能因为一时的困难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咱们的困难是暂时的,但是枕边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大家一定要慎重考虑。"
阿珍嫂的话,在未婚的姑娘们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嫁人不是儿戏,也不是渡过难关的助力和跳板,而是一生的幸福。
可有人,将阿毅当做了一生的幸福。
阿珍嫂的未婚的小姑子田兰,对苏毅一见钟情了。
田兰手里的活好久没有动了,阿珍嫂在一旁看她动都不动,眼睛也不知道看到哪里去了,“阿兰,阿兰……”
阿珍嫂摇了几下,这才把田兰给叫清醒来,“嫂子。”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夜没有睡好,怎么无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样子!”阿珍嫂心疼地问道。
家里公爹早就已经去世了,婆婆这次为了保护小孙子,在房屋倒塌的时候,将小孙子护在身下,她则被吹下来的房梁砸断了肩膀骨,如今还在床上躺着。
男人也被压断了腿,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家里两个病患,三个孩子,只能靠两个女子撑起来,好在阿珍嫂任劳任怨,田兰也争气,两个羸弱的女人,在大院里一样将家撑了起来。
“嫂子,刚才那个男子……”田兰欲言又止,但是脸上爬满了娇羞的红晕,阿珍嫂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田兰的意思:“你,你看上阿毅了?”
田兰的脸羞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嫂子!”
阿珍嫂第一时间问:“是一见钟情,不是想他能干活吧?”
田兰娇羞地点点头,意思不言而喻。
阿珍嫂激动地一拍掌:“那感情好,娘最心心念念的就是你了,总是跟我唠叨你的亲事怎么办,给你介绍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谁都看不中,娘还说你太挑剔了。原来你的姻缘在这呢!”
“可人家不一定看上我啊!”田兰还是有些担忧,毕竟这大院里,未婚的姑娘就有四个,若是阿毅想要找,还不一定能找上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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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情嘛,不就是慢慢培养的嘛!”阿珍嫂现身说法:“当年我跟你哥哥成亲,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嫁过来,现在连孩子都生了三个了。”
阿珍嫂激动地说:“再说了,这大院里头,数你最好看,数你绣帕子的手艺最好,也数你做饭最好吃了,这成亲啊,成的不只是爱情,还有生活,成亲之后,爱情渐渐地退去,剩下的就是一些柴米油盐酱醋茶了,细枝末节,都在生活里,要找,就要找个贴心的,有责任心,有孝心的,有爱心的!嫂子觉得这个阿毅啊,就是最好的人选。”
她今日跟苏毅在一块待了差不多一天了,这个苏毅,绝对是最好的适合田兰的人选。
“那嫂子,我该怎么做?”田兰问道。
阿珍嫂笑笑:“很简单,男人啊,最想要的,就是女人的关心,而这个阿毅,现在正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你等着……”
阿珍嫂再出来,手里头多了一床被褥和一个枕头。
“你把这个被褥给他们父子两个送过去。”阿珍嫂说:“他们今天第一天住在这里,被褥枕头什么的肯定没有。”
田兰点头,抱起枕头被褥:“那嫂子,我去了。”
“去吧,去了之后,见到人,嘴巴甜一点,这人啊,第一印象很重要。”
“是。”
田兰抱着被褥和枕头,到了中间最大的屋子里。
自从他们到大院之后,就将大院重新分配了一下,男人较多,就睡在最大的屋子里,其他的女人带孩子,就各自睡在小屋子里,互不打扰。
田兰抱着枕头和被褥到了门口。
嫂子说了,他们父子两个就睡在窗户下头,这凉州城的冬天,冷的要死,没有被褥,他们今天晚上睡都睡不着。
确实,苏毅冻的钻到干草里,可无济于事,那冷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进来,就像是要吹进人的骨头缝里一样,冷啊!
王兴民也好不到哪里去,冻的嘴巴都紫了。
“这,这没有被褥,也不行啊!”王兴民冻的哆哆嗦嗦,两个大男人,相互靠在一起取暖。
苏毅说,“要不,明儿个去,去买床被褥吧。可千万别把您给冻着了。”
王兴民又大了个喷嚏,“阿嚏……咱们现在哪里能买被褥啊!要是买了新被褥,不就告诉别人咱们有钱了,是装的吗?”
“可这么冷的天!”苏毅还年轻,倒可以扛着,这一夜扛不过也不打紧。
可王兴民毕竟是个文官,又不会功夫,底子也不如苏毅,这要是冻一晚上,明天非发热不可。
苏毅起身,刚将身上的袄子脱下来盖在王兴民的身上,王兴民还没来得及拒绝,耳边就传来一个声音。
“我这儿有被褥和枕头,二位要不先用这个应应急吧。”
苏毅抬头,一张水灵灵俏生生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