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余之吓得都在抖,嘴唇哆嗦:“知,知,知道!”
“滚!”谢正渊呵道:“跪去!”
谢余之努力维持着镇定,双腿打着哆嗦,重新走到棺木前,一屁股跪下。
他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根本没人看到他的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也没人关心他,注意他,哭泣的时候,瘦削的后背都在打抖。
也根本没人看到,他的眼神,在那一刻,迸发出滔天的恨意!
耳边充斥着鞭炮声,烟花声,丝竹声,还有稀稀拉拉的抽泣声,几个下人神情麻木地穿来穿去,更大部分的下人,根本不在这里,他们全部都挤到福林院,恭维着伺候着未来的王妃!
福林院这边根本听不到前面的声音,这也是谢正渊安排的,绝对不能吵到董琳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把丧事放在离福林院最远的一处院子。
福林院里,喜气洋洋,欢声笑语,似乎完全不知道,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同一个院落里,还在办着丧事!
“侧妃,燕窝好了,您快趁热吃了。”双喜端着一碗燕窝放在董琳的跟前。
今日外头没什么风,又有太阳,正是上午,太阳最烈的时候,董琳就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暖融融的。
董琳端起碗。
碗中不如之前喝的燕窝一样,透明色的,现在竟然是红色的。
董琳喜出望外:“血燕?”
双喜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是的,王爷安排的,说是您现在有了身孕,吃要吃最好的,用要用最好的,一定不能随便了事。”
董琳摸着肚子:“说来说去,他最关心的还是肚子里头的这个!”
根本不是关心她这个人!
“侧妃!”双喜宽慰道:“你多虑了!王爷若是不关心您的话,又怎么会关心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呢!您别忘了,王爷已经有十多岁大的世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又怎么会亲口承诺您,若是您这一胎是男的话,就立刻给他请封世子呢。说明,王爷爱您,爱屋及乌,他也爱您肚子里的孩子!”
“他的爱……”董琳有些困惑了,“他那么爱世子,怎么会舍得夺走他的世子之位呢!”
“王爷不是说了嘛,世子文不成武不就,难以堪担王府重任,王爷为了王府的前途命运着想,想要换一个继承人,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双喜的话让董琳打消了所有的疑虑,“你说得没错,王爷不过想找一个最好的儿子当他的继承人,等孩子生下来,我一定要好好地培养他,等他爹长大了,做他爹的左膀右臂!”
“王妃就该这么想!”双喜笑着说。
董琳嗔她:“胡说八道什么,别乱喊,让人听见了!”
双喜撇嘴:“奴婢也没有说错嘛,王爷都答应您了,为您请封王妃之位的,早叫晚叫都是叫!”
“那不行,这么多双耳朵听着,请封的旨意没下来,万万不可露底!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以后可别再说了。”
双喜吐了吐舌头:“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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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窝已经温热了,董琳捧着燕窝,小口小口地吃着,面上的得意和幸福溢于言表。
她幸福,就有人不幸福。
砸碗骂娘!
“厨房的人是怎么回事,我要吃燕窝,他竟然拿银耳来糊弄我!”骂人的是红儿,将只吃了一口的银耳汤给砸了。
蓝儿也推开银耳汤,眉头紧皱:“王府从来不会克扣我们的餐食,我们想要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现在好了,燕窝竟然没了,还说以后都要拿银耳代替,这是什么道理!”
“一定是那贱人!”红儿眼睛凶狠:“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别以为有了肚子,她就是王妃了!走,告诉王爷去,让他睁开眼睛看看,这个贱女人有多坏。”
蓝儿也跟着往外头走,“走,太欺负人。”
身边的小丫鬟急的将人拦住,“红夫人,蓝夫人,你们不能去啊!”
“不去?不去难道让那贱人踩在我们的头上拉屎撒尿?”红儿是个暴脾气:“今天我们把这口气忍下来了,明天她就能扣掉我们的吃食衣裳一应日用。”
“红夫人。”丫鬟有苦难言:“您真的不能去,这个命令不是董侧妃下的!”
“不是她是谁!”红儿大叫:“王妃都已经死了!”
蓝儿想到了一个人:“你的意思是,是王爷下的令?”
丫鬟点点头:“厨房是这么说的,说是王爷下的命令,从现在开始,王府里的一应用度全部都紧着侧妃,以侧妃为主。”
“王府这么穷了吗?让我们节衣缩食,紧着那个女人?”红儿想杀人了:“凭什么?”
蓝儿也不高兴:“是啊,凭什么啊!我们到王府来,难不成是让我们来吃苦的吗?燕窝都不让吃了,改吃银耳,这要是传扬出去,王府不得被人笑死。”
两个人气得火冒三丈,越说越生气,“走走走,咱们不能咽下这口气,一定要找王爷说清楚。今儿个能抠我们的燕窝,明天就能抠我们的衣裳,月钱,我们要去闹。”
“王爷会听咱们的吗?”蓝儿担忧地问道:“那可是王爷的骨肉!”
“不过是一团血块,不知道还能不能生出来的!”谢余之突然出现在门口,吓了两个人一大跳!
“世子,您怎么来了?”
谢余之没有回答,而是答非所问地说了三个字:“我同意!”
没头没脑!
红儿蓝儿喜出望外,她们听懂了。
“世子,这才对了,您不出手,难道就眼睁睁地被别人抢走您的东西吗?只要您誓死扞卫自己的权益,我们就一定会帮您!”
三人结成同盟,打着要毁掉董琳孩子的主意,而看望董琳的谢正渊此刻有其他的想法。
“她尸身也没有了,就只能立一个衣冠冢,我想着,现在大家都在为过冬准备,也不需要耽误别人的时间,停了几日也该下葬了。”
董琳当然一切都听谢正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