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抓得这么紧,这要是惹恼了绑匪,绑匪会不会……”其中有个人用手抹了下脖子,意思是撕票。
其他的人都不再说话了。
最后几人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世子怕是活不了了。
这一切都是裴珩故意的!
就是为了如谢正渊所愿,让别人知道,谢正渊没钱,二来,也给了谢正渊名正言顺的借口,赎不回儿子,官府又四处寻找,绑匪撕票是迟早的事。
谢正渊现在不需要谢余之,巴不得谢余之现在就消失!
可他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隋今风派人在找谢余之,而谢正渊则是整日里跑到凉州城大户人家里,借钱!
七万两不是小数目,出得最多的也就是这家五千那家三千,可对于七万两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筹集了好几日,也只才筹集到了三万两,加上谢正渊有的,他也只有五万两。
他借钱的当口,就跟隋今风在街上碰到了,两个人在大街上吵了一架!
“我儿子呢?可有下落?”谢正渊跟要吃人一样,待听到隋今风说没有消息的时候,谢正渊脸都是黑的:“废物,你就是个废物,连个孩子都找不到,我要你有什么用!”
他自言自语:“我就只差两万两了,余之,你等等父王,父王马上就救你出来。”
就在谢正渊回到王府门口,又有一封信插在王府门口。
赎金已经涨到了十万两。
谢正渊直接跪在王府门口哀嚎:“我没有钱啊,我借来借去就只借到了五万两啊,你突然又要十万两,我到哪里去借啊!”
宽阔的大街上有稀稀落落的行人,听到了谢正渊悲怆的叫声。
一时之间对绑匪的恨意更深。
隋今风带着捕快全城进行搜捕,每一个犄角旮旯都不放过,这不是在寻谢余之,这是在送谢余之上路!
“绑匪又改要十万两了?”裴珩听到这个消息都觉得好笑。
许婉宁说:“谢正渊都可以上台唱戏了,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赎身要十万两银子了。”
裴珩:“要这么多钱,不就是想说他没钱赎身,那就如他所愿吧。”
“要‘撕票’了?”许婉宁问。
“撕吧,早点撕,谢正渊也能放心。”
全城戒严没有两日,一具脸已经被鱼虾吃得看不清原本样貌的小孩的尸体就飘了上来。
脸已经是半点分辨不出来了,不过他的身上的穿的衣裳,正是那日送葬时穿的,还有身上的玉佩。
玉佩只有半块。
另外半块在山上的坟墓旁,应该是那日绑匪掳走他的时候,谢余之曾经剧烈地挣扎过,玉佩碎了。
而正是因为碎了,绑匪瞧着没有价值,也就没有取下来,正好用来证明这具尸体的身份。
尸体打捞上来之后,隋今风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了死者的年龄之后,又对上了玉佩,这才让人在河边看着,自己去了王府禀告。
隋今风面色沉沉,心里却长舒一口气。
这事情,委实解决掉了。
他快马加鞭,到了王府,此刻的谢正渊,正在福林院,躺在董琳的身侧,抚摸着她的小腹。
“琳儿,你的肚子,好像大了些。”谢正渊兴奋地说道,他摸了又摸,激动得不行。
董琳确实也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大了:“还不是王爷养得好。”
“你多吃多睡,这样咱们的儿子才能长得又好又壮,以后跟随我射箭骑马,将我毕生的功夫都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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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正渊充满了期待。
他已到中年,膝下却无一儿半女,大业若成,何人来继承?
谢正渊必须有个自己的儿子!
“我已经给儿子取好名字了,就叫谢业承。父业子承,我现在的一切,未来的一切,全部都归他所有。”
“我的儿子……”
“我的儿子……”
谢正渊张嘴儿子闭嘴儿子,眼里的亢奋让董琳既期待又害怕。
儿子,儿子,儿子……
可若是这肚子里的不是儿子呢!
董琳不敢说,她只得附和谢正渊的话,将肚子里还未成人型的孩子说成是儿子!
“王爷,隋大人来了。”外头传来通传声,谢正渊坐了起来,“隋大人来为何事?”
“说是,世子找到了。”
外头的声音有些低落,谢正渊听闻默了默。
董琳:“王爷,世子终于找到了。”
谢正渊笑笑:“是啊,终于找到了。琳儿好好休息,我去把余之接回来。”
隋今风正在书房等待谢正渊。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事儿成了?”谢正渊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隋今风点头:“我已经看到了尸体了,确定之后,这才来禀告王爷。”
“好好好。本王现在就去认尸!”
谢正渊亲自去河边认的尸。
他从王府踉跄着出门,不要任何人的搀扶,哭着往河边跑,踉踉跄跄,边走边哭,声嘶力竭,绝望悲痛。
“余之,余之,余之……我的余之啊!”
哭声响彻云霄,让人悲痛绝望,“你让爹怎么办啊,爹没了你娘,现在又没了你,爹还怎么活啊!”
隋今风连马都没有骑,跟在后头跑,一脸的凝重。
踉踉跄跄的终于跑到了河边。
人群自发让出了一条路,谢正渊眼瞅着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的模样,脚步虚浮,走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他眼神虚无地望着前头地上躺着的一具尸体。
周围安静极了,只剩下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