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是冷心冷肺的薄情之人,当初救了皇贵妃,皇贵妃问我有何所求,我先求的是世子的婚事,求皇贵妃,不要让陛下给你赐婚那位顾姑娘,为你求个婚姻自主,好似我全然是为了自己。”
“我不是说你不懂知恩图报。”
见她不满,谢怀则举手投降:“好,好,我不跟你吵,你有身孕,动不得气。”
拇指在她眉骨处描了一下,谢怀则露出温和笑意:“我最喜欢的是,就是你聪明又识时务,还有这股倔强劲儿,虽这些也叫我吃了好些苦头,可如今总算顺了我的意。”
“别再跟我置气了,都有了孩儿,将来孩儿问起,娘亲为何对爹爹横眉冷对,也不好解释。”
卫婵不说话,只是静静靠在他怀中,闭上了眼。
谢怀则倒是想再絮叨絮叨,低头一看,她已经睡得熟了。
封乡君这种事并未在京城引起多大的波澜,毕竟不过区区一个乡君,是宗室女中最低的一级,乡君上面还有乡主、县君、县主、郡君、郡主,卫婵又不姓赵也没个实权的父王做靠山,这京城里,姓赵的县主郡君便一抓一大把,谢家的媳妇儿就有个大***还有个郡主呢。
但此时在谢家却引起不小的波澜,首当其冲傻了眼的,便是孟秋蝉,这一回她是真的绷不住了,甚至去老夫人面前嘤嘤哭了一场,却不敢大声嚎哭,生怕老夫人也把自己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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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婵成了乡君,这跟有了诰命有什么区别,这种宗室内命妇的封号比外命妇什么安人孺人的可尊贵多了。
一个有品级的妾,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主母,见了面,是妾拜主母还是主母拜妾?真是倒反天罡!
先前卫婵被诊出有孕,她就已经惶恐害怕,生怕她生下庶长子,又得知谢怀则想让她搬出去,好歹还松了一口气,搬出去,不住公府,那便是外室,就算族谱仍有她姓名,也跟外室没什么区别。
她的孩子要归谢家,少不得礼法上也要称自己一声母亲,她孟秋蝉才是嫡母。
可现在,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竟有了品级,从皇室角度来说,一个乡君比她这个不知名的清流之后,可重要些。
她还能摆出嫡母的威风吗,还能拿捏着主母的位子,叫妾和妾的孩子尊敬她吗,当初谢怀则说娶她就是娶个名分回来,让她不要妄想,除了这个正妻的位子,他什么都给不了她。
那时她自信满满,只要进了门,慢慢融化他的心,他会看到她的好的。
她是为了权势和地位才嫁进来,不是为了爱情。
然而现在,谢怀则就真的像当初说的那样,除了名分,真的什么都没给她,甚至连钱财都没有。
私库不让她管,家中中馈不让她插手,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谢怀则到底有多少私房钱!
现在又要抬举一个妾做乡君,这是要一个妾,跟她平起平坐吗?那卫婵眼看着有宠爱,有子嗣,如今又有诰封,她有什么,一个主母的名分?冷冰冰的,独守空房的主母?
而这个家里,婆母陵阳郡主虽然絮絮叨叨,可一心都扑在儿子身上,基本儿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便她有意见,谢怀则也是不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