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信号,谭雅问道:“那是什么?”
“我们在进据‘海洋’高地的时候,收到了一道长波信号,”西格弗里德简短地解释道。
“信号来自阿拉斯加的费尔班克斯-北极星镇,所以我们称之为‘北极星信号’。讯息声称美军在阿拉斯加的最后一座要塞摆脱了尤里的控制,那里还有其他幸存者。”
“这是真的吗?”谭雅神情恍惚。
“阿拉斯加确实有一座我们美军的要塞,”泰勒将军为“北极星讯号”进行了佐证,“由卡维利老将军指挥,但位置不在费尔班克斯-北极星,而是在希望角。”
“而且这个讯号确实使用了同盟国军方的加密方式。”西格弗里德说,“我们别无他法,只能相信这个信号,不会比留在南极更糟糕了。
“但如果这真是敌人的陷阱,一定要把‘悖论’引擎彻底毁掉,绝不能让尤里得到她!”
“听起来你们好像上车就能一路开到阿拉斯加去了。”亚历克斯打断道,“希望角离这里相隔万里,‘悖论’引擎和其他的超时空传送平台都被毁了,我们要怎么过去!”
西格弗里德说道:“我们在那里夺回的旧式超时空传送仪还能够运作,然而它一次只能传送一个物体。”
“毕竟这东西和爱因斯坦教授一样,是上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老古董了。”
谭雅想起来了,“‘海洋’高地上,我们的部队还没有完全溃败,现在他们仍然守卫着旧式传送仪。”
“海洋”高地正陷入敌军像海洋一样广大的围攻之中,在这座进攻之初最先被突破的基地中央,由无数六边形网块组成的半球状力场护盾,正忠实保卫着这片战场上的最后的老式超时空传送平台。
……
厄普西隆空降兵的伞花混杂在漫天大雪中纷扬落下,谭雅用激光枪击穿了每一个试图靠近“悖论”引擎的敌人,向留在外围阻击的最后一圈士兵们招呼道:“动起来了!还活着的都进引擎!”
在冲进空间漩涡之后,她回过头来,感受到了这场战争中为数不多的几次惊恐之一——先前产生这样的感觉,是在听到友川纪夫和指挥官的死讯时。
她原以为紧跟在后的西格弗里德,此刻正独自留在跃迁力场之外,继续操纵着“时代精神”平台阻击着越来越密集的敌人。
“西格弗里德,你在磨蹭什么?”她惊呼道。
“我说过,一次只能传送一个物体”西格弗里德通过无线电向她回答道,声音平静得像是坐在实验室里。
“‘悖论’引擎太大了,主体结构受损严重,如果没有我用‘时代精神’平台在外部施加一个额外的空间稳定场保护,它很可能会承受不住跃迁时的力场冲击而中途崩毁,所有人都会湮灭在超空间裂隙之中。我的笔记都在引擎内,将来一定会有人能够解读它的。”
他没有听到谭雅的回复,她已经随着全舰人员消失迁往了地球的另一端。在最新一批降落的空降兵之中,魁梧的拉恩恼怒地望着“悖论”引擎消失之后的雪地,将“大地新星”轨道炮对准了西格弗里德:“徒劳无功的挣扎而已,这就是你的末路了,博士。去死吧!”
拉恩曾经不动感情地用“大地新星”射线将无数人变异成兽化怪物,但一想到面前的这个人创造了几乎扭转战争结局的惊人科技,一想到那颗大脑里装着常人无法触及的广大宇宙,他罕见地犹豫了。
拉恩在击发大地新星的最后一刻压低了炮膛,“大地新星”射线错过了西格弗里德,改而击穿了他的“时代精神”号悬浮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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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精神”殉爆时四散的碎片成丛地击穿了西格弗里德的身体,冲击波将他抛到了数米开外的雪地上,他看着南极上空阴沉的积雪云,感到身体正随着不断渗入积雪的血流而迅速冻僵。
他试图回想年轻时和爱因斯坦教授一起进行超时空研究的那些日子,但什么研究细节都没记起来,反而想起自己时常抱着莱卡相机想要给爱因斯坦照相,最后照到的却是爱因斯坦冲自己吐了一下舌头:“教授……希望我们的理论是正确的……”
拉恩来到这具冻僵的身体一侧,注视着西格弗里德博士死去:“你们不过是苟延残喘,这一切早已是注定的命运。我们必将获得胜利,一个崭新的世界已近在眼前。”
大雪沉沉覆盖了归于死寂的战场。
……
在地球的另一端,谭雅重新踏出了“悖论”引擎残破的舱门,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着极夜之下的阿拉斯加小镇,远处的港湾里停泊着蜻蜓一样的水上飞机和挂满缆绳的小渔船,一切都像是战争爆发之前的宁静模样。
希望角要塞的士兵和当地居民正在用毛毯、食物和热汤拾掇着从南极战场死里逃生的幸存者。
到处都充斥着刚刚“下船”的军人,希望角突然变得混乱和拥挤起来。
谭雅在医疗帐篷里再次遇到了情报员伊娃,她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死灰色,这已经是见过太多死亡的眼睛了。
“嘿,你们好。”
一个扎着六只马尾辫的粉发女孩走了过来,在她的身后,还跟了一个熟悉的胖老头。
“卡维利将军?”谭雅惊呼一声,随后又看向那个六马尾女孩。
“请问你是?”
“我是云茹,是我创造的ai给你们发送的讯息,欢迎来到阿拉斯加。” 「该彩蛋章系列暂时结束,作者停更三天,一是需要对这仓促赶出来的“自由之火”系列十章进行精修大改,二是需要完成论文初稿,接下来就是正文了,阿拉斯加篇不会磨蹭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