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金还没那么大的面子,让她处理自己的私事。
韩妙竹为人豪爽,在得知有锐王做靠山后,更是将林宅中的一切都砸了个精光,她心痛不已,却又不得不听从妙竹妹妹的吩咐。
又找了一位工匠,将所有的花草都拔除,重新种上自己精心挑选的花草,摆出一副天然的姿态。
每一块木板上,都有虫子在驱赶,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都被重新涂上了一层油漆。
幸好,林家曾经家境富裕,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三进院子也是下了很大功夫的,里面的摆设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李玉金沉浸在自己的作品中,有更软的沙发,有有雄鸡的,有龙猫和泰迪熊的,都被韩妙竹拒绝了:“太难看了!好奇怪!”
李玉金也没办法,只能听从这个野人的命令。创新要适度,做过头就是错。
至于其他的小东西,有的通过了,有的被拒绝了,有的被拒绝了,唯独家具,在韩妙竹看来,这些东西都是经过了改进的,穿在身上,穿在身上,都很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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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李玉金连三成都没通过,但她并没有因为韩妙竹在顺平镇管理好点星阁而感到愤怒。
再说了,等这边装修好了,李玉金也不会把精力放在生意上,她最多就是开个店,至于别的,她就会做饭,至于那些事情,还是找专门的人来做吧。
韩妙竹陪着她,精挑细选了几个懒洋洋,动作轻浮的。
点星阁虽然可以保持低调,但他们毕竟是有背景的,所以也不能表现的太过轻浮,否则很容易被人看不起,引起不必要的误解。
李玉金和韩妙竹都是偏心的,都喜欢用直来直去的女孩子,如果家族认为她没有前途,她就会带着满腔的怒火去闯荡。
要不是她太过天真,太有野心,李玉金和韩妙竹也会把她带走的。比起被束缚在思想中的女孩子来说,点星阁的运作模式和工作模式,对于这些女孩子来说,更能让她们更好的理解。
牙主带来了十几个女孩子,最大的也就九岁左右,身上的衣服很少,虽然夏天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衣服,但因为长时间的浸泡,这些衣服都有些泛白了。
李玉金蹲下身子,问道:“请问您贵姓?多大了?”
她的眼睛很大,很明显,就像是李泓金第一次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我叫雅,十一岁。”丫鬟盯着李玉金,语气平静地道。来的时候,有牙婆跟她说过,这里的主人,喜欢说话利索,又老实的。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要多说什么。
女孩说的很对,可是她抓着自己衣服的双手却暴露了她的不安,显然,她并不认为自己只有十一岁。
李玉金摸了摸她的辫子,轻声道:“不要害怕,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你老实告诉我,你多大了?”
小女孩有些迟疑的看着李玉金,不过她很快就摇了摇头:“小姐,我已经十一了。”
李玉金没有让她难堪,而是一一打量着这些少女,这些少女大部分都是十二三到十五的,就算是十二岁的,也都要比她大得多。
两个人一脸紧张地望着李玉金,双手像是小鸡啄米似的。
李玉金扫了一眼,又问了一句,这些姑娘都很好,人也很诚实,也很能干。留下韩妙竹询问细节,顺便试探一下他们的工作进度,李玉金朝那名女管事使了个眼色,让她过去说几句。
“小姐,这些女人都很好,她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喜欢打扫卫生,我就把她们带过来了。”
那人牙婆开始卖力的推销。
李玉金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她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但也有一些问题。”
那人牙婆忙道:“小姐,你当年不就是想做个本分的人么,出身不好又有什么关系?”
人贩子最担心的就是那些经常吵架,或是做坏事的女子,这些女子都很勤快,却因为家族的缘故,找不到工作。
听说李玉金对出身毫不在意,那人贩子立刻从几个丫头中挑选了几个,生怕丢了性命。
李玉金微微一笑,安慰着牙婆:“放心吧,我对那些女人都不感兴趣,但是那个女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你觉得这样好吗?”
牙婆一听说李玉金说的是丫鬟,这才放下心来,向李玉金道:“小姐,实不相瞒,这丫头虽然有我的小心思,但她办事还是很靠谱的,虽然年纪小,可办事效率高,头脑灵活,若不是她家境不好,唉!你就饶了她吧,你再照顾她两年,她肯定会给你带来很多帮助的!”
“哦?”李玉金一怔。说完,那牙婆微微的转过身去,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韩妙竹等人的面前,让他们根本就看不见自己的身影。
“哎,这孩子也挺惨的,她的父母不是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她去世之前,将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这个家庭,让他们好好照顾她,却不想,她竟然这么狠心!当初我还说好了,可这家伙一来就把我揍了一顿,还让我给她做苦力。”
李玉金微微皱眉:“难道朝廷就没人处理这件事?”
那妇人一脸尴尬:“这件事,官府也查不出来,当初把孩子交给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和官府打过招呼了,哎,真是罪过,他们的父母本来是想让他们把孩子交给他们,可他们却出不来,户口还在他们手上,她请了祠堂的叔叔过来,但户口还在,他们也不能离开。”
人贩子做过无数买卖,却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妇人如此心软,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这一家子也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每天都是她在这里服侍,最可恶的是,连那些大户人家都敢打她!”
“打?什么意思?”李玉金面色一沉,目光冰冷。
在这个时代,娈童的事情太多了,难道在过去也发生过吗?
“哎呀!对啊!我本来是不想跟着你的,你现在还没出阁,不适合你。不过,这一家人都是些卑鄙的家伙!他只有六岁!六岁那年,家里就把她给毁了!”
李玉金勃然大怒:“简直就是禽兽!那一家子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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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家子,看上去很是寻常,上有一位老爷子,下有一对夫妇,他们的丈夫没有小妾,有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一直跟父母说,一定会对她好的。
丫头的父母病了,他们把丫头接到府上,还派了两个儿子来照顾丫头的父母,以此取得了丫鬟父母的信任。
待她父母去世后,她就搬到了她家里,一开始还有人同情她,时不时地来悼念她的父母,见她除了不爱说话外,倒也不错。
那老鸨很谨慎,当初她接手丫家的产业时,也是应了那一家的要求,但那宅子也卖了一两百两银子,再加上一些家具,加起来也就两百两银子,足够小丫头成长了。
一锭银子,足够一个人生活三个月,两百两银子,足够她以后再做一笔嫁妆了。更别说,下人们亲自送来的银子,比收拾屋子里的东西,都要值钱得多。
后来又听说,丫鬟的父母一分钱都没有,还说要花钱请丫鬟。
要知道,这宅子是人贩子亲自给他们的。
发现不对劲后,他大概猜到了这一家的来历,再加上两家都和丫家住在一条巷里,所以他才会担心,趁着丫鬟出去打水的时候,将她抓了过来。
他这才明白,原来她在这个家里吃了这么多的苦头,一年多都没有人照顾她,突然见到牙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牙医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伤势。
不过,她毕竟是做人贩子的,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悲惨的事情,所以,她只是叮嘱她,让她多干活,别被责罚。
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给她一些食物和药材,让她撑到女儿成年,嫁人。
直到一年前,有人来找她,可那丫头却一脸茫然,提着水桶往井里走,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她被救出来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还是牙医过来帮忙。
一打听,她才发现,这一家子,不仅将她当成了奴仆,还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这家人从上到下,都是禽兽,各种惨无人道的手段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这已经不是他的一次两次了,自从他六岁的时候,他就已经习惯了,每次都是他一个人在东躲西藏,谁也不敢见他,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要自杀了。
那妇人一听,暗骂禽兽,便和那丫头商议一番,将自己出卖,躲到人牙婆那里去。
牙婆头花了十两银子,把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丫鬟,还帮她治好了伤,说她被折腾了两年,身上连一片完整的皮肤都没有。
伤口处,血肉模糊。
人牙婆为她治病,丫头逃出了魔窟,对人牙婆感恩戴德,争先恐后地学习。不过,因为很多人,都是要出身干净的。
那丫头也不敢让丫鬟进来,只好留在院子里,帮着干活。
李玉金买下林家的时候,中间人很有眼光,见李玉金心地善良,对人家的出身并不在意,就立刻派人去了。
见李玉金一副认真的样子,牙婆心中一紧,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小姐,你要多少,就给你八个,我给你四十两银子,你就当我没给你送行吧?”
李玉金听到这里,见丫鬟故作平静,眼中满是担忧之色,便明白这位人贩子并不是不想挣钱,只是希望能将丫头嫁给她认为的那个“好人家”。
这家子都是女人,又有两个丫头在,牙婆一咬牙,李玉金要是不想要其他丫头,她肯定会答应。
李玉金挥了挥手,安抚道:“胡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不在意那丫头的过去,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得问问她,看看她有没有兴趣。”
胡大娘太激动了,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拉住了李玉金的袖子。小姐,你是个善良的人,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李玉金突然被人说成“好人”,有些茫然,她在心中嘲笑自己:“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一个三心二意的人,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一定会看不起我的。”
但随即李玉金又摇摇头,有什么好害怕的,她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要与众不同,遵循这个规矩,并不是她想要的,如果没有伤害到彼此的利益,那就按照规矩来,如果对自己没有好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胡大娘也不理会李玉金,只是对她赞不绝口,唯恐她反悔,李玉金把丫鬟拉到一边,胡大娘则眼巴巴地看着李玉金。
丫鬟显然被李玉金的话吓了一跳,她正要转身去见胡大娘,李玉金也不阻拦,胡大娘却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一见丫鬟转过身来,便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跟上李玉金。
丫朝胡大妈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不过胡大娘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跟着李玉金去了。
等他们走到离胡大娘他们几个“面试”的姑娘们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们虽然能看见,但也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李玉金蹲下身子,揉了揉她的辫子,头发很好,胡阿姨对她还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