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诚对兄长的训斥心里并不认同,却也不反驳,只是腰背微躬恭恭敬敬听着。柳敬诚骂的越凶,他的神色就越是恭谨:“兄长教训的极是,是小弟鲁莽了。”
柳敬诚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板着脸又嘱咐了几句:“此去望州,好好照顾母亲,回京之事恐怕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什么转圜的,徐徐图之吧。如今君臣名分已定,你切不可再生二心,更不要无事生非、胡作非为再得罪陛下!”
“兄长教导,小弟铭记于心。”柳明诚深施一礼。
“时候不早了,早点出发吧。路上慢点走,多休息,别让母亲累着了。”
“是。”柳明诚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给柳敬诚磕了三个头,“愚弟拜别兄长,今后四孟时享、岁暮袷祭,请兄长勿忘代我给列祖列宗上一炷香,弟在望州亦会日日为兄长焚香祈福。”再抬头时竟已眼眶含泪。
柳敬诚一时也是喉头哽咽,想要伸手将弟弟扶起来,可心中挣扎再三,终于还是没有这么做,只是挥了挥手便转身而去了。
柳明诚上得祁清瑜的车后,车队徐徐开动了。
“恒肃又给你气受了?”透过厌翟车的帷幔祁清瑜望着还站在原地目送车队离开的长子。
“哪有啊,兄长只是怕我行事孟浪,多嘱咐几句罢了。”柳明诚笑道。
“得了吧,他那性子我还不知道?你此番得罪了皇帝,他还不知道怎样怕被你牵连呢?”
“兄长只是怕我连累母亲。”
“你连累我?那他倒是高看你了!哦,明白了,这哪是责怪你呀,这是借着责怪你实则在埋怨我呢,是怕我连累了他吧?唉,也怪我当初多事,竟致母子离心至此,我也算自作自受,只是委屈你了,夹在中间受了他不少气。”想到往事,祁清瑜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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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多虑了,兄长对母亲还是孝敬的,刚才还嘱咐儿子好好照顾母亲,路上别让您累着了呢。兄长对我虽略严厉了些,可毕竟长兄如父嘛,父亲走得早,兄长管教我也是为我好,儿子也没有什么好委屈的。”柳明诚赤诚君子,从不在母亲与兄长间搬弄是非,这些年来倒是为了弥合母亲与兄长之间的嫌隙做了许多事,可惜收效甚微。
“说到你,此次没能为翀儿争取到皇位,又坏了你的前程,我知道你心中有憾,但你不要怪我们这些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