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翀笑着还礼:“范先生躲到这山清水秀的地方来倒是逍遥自在。”
“大公子说笑了,老朽可不是来躲懒的。”范夷吾忙解释。
“知道、知道!您老‘止邪于未形’来啦!”
《礼记·经解》有云:“故礼之教化也微,其止邪也于未形”,故柳翀有此一说。
范夷吾谦虚道:“吾辈既读圣贤书,自当行圣人之道,行道救世,时不我与,说到底还是大公子给了老朽这践行所学的机会。”
柳翀摇摇头:“范先生过谦了,我也是从范先生教邻里孩童习字一事受到启发才有了这等想法,说到底还是范先生诲人不倦、有教无类,当居首功!”
“行啦,你俩不用互捧啦,不管你俩谁是首功,反正这场大功德我收着了。”这场“扫盲运动”是以望州官府的名义开办的,却不用官府出一人一钱,柳明诚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
柳翀、范夷吾哈哈一笑,三人入内叙座。
“听说大公子打了一场大胜仗?”范夷吾笑问道。
“不过区区海寇而已,吓唬老百姓还行,在稍微经过一点正归训练的队伍面前便摧枯拉朽、不堪一击,打赢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柳翀头脑很清醒,没有因此前的胜利而沾沾自喜,这个态度令柳明诚很满意。
“大公子这倒也是实话,其实所谓山匪也好、海寇也罢,除了少数首恶以外,大部分都是拿起刀的农民,很多时候不过是‘官逼民反’而已。”范夷吾说完,惊觉在座的还有柳明诚这位父母官,便觉自己适才所言有些不妥,可话一出口又收不回来,难免有些忐忑,脸上神色也有了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