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柳明诚走到柳翀面前,俯身微笑问道。
“我在想宫中那位,您说这半个国家都遭了灾,他怎么还有心情打仗?”柳翀语气中透着几分烦躁。
“嗯,不错,知道关心朝廷大事了。是不是有种自个儿的东西被别人糟践坏了的心疼之感?”柳明诚揶揄道。
“义父!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拿我开玩笑!”柳翀不满地别过了身子,白了柳明诚一眼。
柳明诚收起了玩笑的语气,笑道:“其实你今日的反应,倒还挺让我高兴的。”
“为何?”柳翀有些诧异。
“责任!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把朝廷和百姓当成了自己的责任,我猜你甚至已经开始在想如果你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会怎么做了,对不对?”
柳翀惊讶地看着柳明诚,他今天确实这么想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思考问题,越想越觉得承平帝现在的做法是不对的,所以他心情才如此郁闷。
“你能这样想是很好的。”柳明诚一副老怀安慰的表情,“如果先帝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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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柳明诚提到他的父皇,柳翀神色凝重起来:“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
“如果是他,那根本就不会有征伐扶余之战,若没有此战,镇压流民便不是问题。他一贯主张‘攘夷必先安内’,先把国内治理好,再去考虑对外征伐之事。也正因此,今上及军中一些人总觉得他行事软弱,这才生了二心,否则何至于......唉!”提起往事,柳明诚深感遗憾。见柳翀有些伤感,便又转移了话题:“若流民真的来了,你认为应如何处置?”
柳翀斩钉截铁道:“先兵后礼!”
“哦?何解?”柳明诚用探询的眼光望着柳翀。
“这帮流民到达望州前已连洗数州,他们此时已不再是松散的流民了,而是一支有组织、有领导的暴民大军了。这支大军挟势而来,军心正盛,此时他们已经抢红了眼,除了抢劫没有别的想法,对于人命也不甚珍惜,这时候跟他们论道理、讲秩序是没用的,他们听不进去,只有先打服,让他们冷静下来,才有可能对话。
等他们肯听话了,就可以组织赈灾了,但不能白吃白喝。我们可以提供食物,但是他们必须要帮咱们干活儿,来赚取食物和工钱,说白了就是拿力气来换活命的机会。
等情况稳定下来了,愿意回乡的发给粮食让他们回乡,不愿意回去的,纳入望州编户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