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接到父亲的信以后,虽然心有不甘,可也知道事已不可挽回,只得收了哭闹的心思,就此作罢了。
退朝后,罗颋即刻回去办理放人的相关手续,杜延年则打发人去通知罗汝芳准备接人。午时末,连述在大理寺狱外接到了桑玉奴等人,忐忑不安的心总算落了地。
谢宣怒气冲冲回到府中,进门来一脚踹翻了前来迎接的管事,厉声喝问道:“老爷子是怎么知道二老爷死讯的?你们哪个贱婢多的嘴?”
管事负痛跪下回禀道:“回大老爷,不是小的们多嘴,是......是皇侄殿下来了!”
原来,今日谢宣上朝刚出门,祁翎就来致祭了。他进门的时候还很正常,万没想到到了灵堂之后突然“嗷”一嗓子开始嚎啕大哭,边哭边喊“二舅舅你死的好惨之类”的话,管事吓得直劝,可是根本劝不住。
本来灵堂设在二进院,谢鹄住在四进院,中间还有段距离,可府中本就安静,祁翎的哭声又极突兀,一下子惊醒了昏睡的谢鹄,他颤颤巍巍坐起来唤来贴身伺候的小厮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小厮支支吾吾不敢说,只好将管事找了来,管事见实在瞒不过去了,只得将谢实死讯告知,不过他当然不会说谢实是强暴不成反被人杀,只含含糊糊说是被害了。
对他这个答复,谢鹄显然不满意,所以让人去请了曹国公、定国公来,向他们问明了情况。这二人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了谢鹄,这才有了谢鹄写信托二人送进宫一事。
听完管事的讲述,谢宣面色阴沉地走进了谢鹄的房间,谢鹄正斜靠在床上,小厮服侍他喝药,由于常年吃药,又很少开窗通风,房间里一股药味。喝完药小厮便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二弟白死了,我丢官罢职,谢家彻底沦为笑柄,这下您满意了?”谢宣冷冷地注视着父亲质问道。
“盛极必衰,如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谢家若早些失势,谢实这个逆子或许还不会死。”谢鹄的灰暗的双眸注视着远处的虚空,苍老的声音仿佛自地狱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