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
“你欠我的解释还少吗?”
“行行行,今日‘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行了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便是了。”
“先说那晚的事!”
“行!”杜延年放下银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思绪回到了延佑七年九月初八那晚。
“那天晚上天刚黑不久,刚打了戌时的梆子,突然有人来砸我家的门,我开门一看竟然是一队禁军,为首的便是高频。”
“右御卫将军高频?”邱维屏插嘴问了一句。
“不错,不过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小的都头,很不起眼。”
“他找你干什么?”
“他手持宫里的令牌,说是陛下有要事召见,我不疑有他,便跟着去了,可到了万岁殿却见到了当今陛下、当时的齐王!
我一进殿,今上便开门见山,直言先帝病危,已无药可救。我自是不信,今上便让我自己去后殿看。我也算粗通些医术,虽没有多高明,但基本的诊脉还是会一点的,我给先帝诊了脉,确定先帝已经回天乏术了,这才又惊又疑地回到了前殿。
我当时也认为是今上给先帝下了毒,可就在我走到前殿屏风后面的时候,今上和谢宣的几句对话打消了我这个念头。”
杜延年说到这里顿了顿,又举起了空杯子示意柳明诚给他倒上。
柳明诚连忙斟满酒,急切地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谢宣抱怨为何今夜起事之前不早做准备,仓促之间人手很难安排。今上怒道:‘我他妈哪知道他今晚会中毒!老子又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接着又听今上抱怨说如此一来连个传位诏书都没有,如何服众云云。我于是便确定了,先帝中毒之事其实与今上关系不大,今上事先并不知情,同时我也明白了他为何将我骗进宫。”
“他需要你帮他写传位诏书!”
“正是。你也知道,当时有资格拟诏的不过三五个人,这其中我与你是众所周知的死对头,而你因为皇长子的关系,是最不可能支持他即位的人,所以他便挑中了我做他的‘同党’!”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个逻辑很多时候确实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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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便答应跟他同流合污了?”柳明诚怒道。
“柳德甫你最好慎言!什么叫同流合污?无论如何他都是当今陛下,你这样说便是大不敬!”杜延年突然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拍在桌上,正色道。
“哼!”柳明诚抽了抽鼻子表示不屑。
杜延年瞅了他一眼道:“我为什么要支持他即位,我已经跟殿下说清楚了,殿下自己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你若是至今没有想通,自己问你干儿子去!我才懒得跟你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