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见推官程岩臊红着脸跪了下来:“回殿下,卑职也曾收过一次财物,但就一次,是钱老二送的,价值约一百多贯,请卑职将一个案子销案。卑职不敢诓骗殿下,请殿下明察!”
“嗯,孤会查清楚的,你自己将事情经过详细写了来!”
“是,殿下!”
“还有人想说点什么吗?”
“殿......殿下,卑职有罪!”这次是张峭,“卑职虽没有直接收何乞老的钱,但是张法曹曾经请卑职喝过几次酒,让卑职对何乞老的手下睁个眼闭个眼,卑职挨不过同僚情面,便答应了,多次放纵过何乞老的手下。”张峭低着头,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与他的魁梧身形形成强烈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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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也写个详情拿来看!”
“遵命!”
见众人再无动静,祁翀便让众人各自退下了,土兵将何乞老还押京兆府大狱继续审理,张思和、宋激、申锡、达奚友四人则被押赴大理寺候审。
祁翀此时还有另一件事要做——安抚百姓。
他走到仪门前对还未散去的百姓道:“诸位乡党,如果家中有丢失人口者请尽快到庆王府登记身份、描述被拐者详情,官府会尽快核实已经解救的妇孺身份,放之归家;时日已久当前未能解救者,官府也会收集线索尽力寻找。也请将此事广而告之,使京兆府人人尽知。如有曾被何乞老一伙敲诈者或掌握何乞老一伙恶行者,也可来京兆府报案,如系官府还未掌握的新线索,一经查实,立有重赏!”
“秦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众百姓纷纷下跪大呼“秦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祁翀被惊了一跳,连忙扶起面前的老者,又请众百姓起身。
将众百姓劝走后,他身上已微微冒汗。即便已在这等级社会生活了近十年,即便已贵为亲王,但每次受众人跪拜时他还是会隐隐有些心虚和不忍,尤其是在跪拜者中有长者的情况下。在原来那个世界形成的观念每每于此时作祟,令他心有不安。
回到府衙大狱,这里的气氛已经平静了许多。柳忱和章乃琳都已经累的快虚脱了,歪斜在椅子上打起了盹儿,每个人身前的案子上都是厚厚一摞供状。
“把二公子和章县令送回去休息吧,这里让克远他们留下看守就行了。今日就到这里,我也累了,休息吧!”祁翀说着也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是,殿下!”韩炎答应一声,安排马车将章乃琳送回了家,又将柳忱扶上了马车。
回到府中已近天黑,兄弟二人也顾不上吃晚饭,就那么和衣而卧,整整睡了一个对时到次日清晨才又恢复元气。
“大哥,基本头绪已经理出来了。这个团伙作恶至少七八年了,为首的除了何乞老这个杆子头儿以外,下面就是钱氏兄弟这两个‘护法’,‘护法’下面又有‘八大长老’,‘八大长老’之下又有‘四十堂主’,‘堂主’下面就算是普通帮众了,但又分了五六个等级。整个组织等级分明、帮规森严,号召力极强。”柳忱边吃早饭边汇报昨日审理的情况。
“唉!要说这何乞老也算是个人才了,一群乞丐被他管理到这个份儿上,倒也难得,可惜不走正路,贪心不足,非要惹得天怒人怨。对了,吃完饭你还去继续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