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这就客气了,您小时候奴婢可没少伺候您更衣。”吕元礼笑道。
“那时候我还小,都不大记得你伺候我的事了。那时候我多大?”
“您刚回宫,奴婢就被分到您身边了,那时候奴婢也刚进宫,跟着韩常侍做事,怎么伺候小殿下都是他教给奴婢们的。说起韩常侍啊,他对殿下照顾的那可真是无微不至,他常说,殿下的生母不在身边,先皇又忙于朝政,空闲不多,咱们一定得把小殿下伺候好,免得将来无法跟主子交待......”吕元礼一边服侍祁翀更衣,一边絮絮叨叨。
“等会儿,”祁翀突然打断了吕元礼的话,皱眉道,“他说怕将来‘无法跟主子交待’是什么意思?父皇就在我身边,如何用得上将来再交待?还有,你确定他说的是我的生母‘不在身边’,而不是我的生母死了?”
“他......他的确是这么说的,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当时也觉得奇怪,可又不敢多问。他从来都没说过殿下的生母死了,只说是‘不在身边’。”吕元礼一脸懵,不明白祁翀纠结是“死了”还是“不在身边”是何用意。
祁翀心里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意,他无心再跟吕元礼聊下去,换好衣服便出宫去了。
回府的路上,他脑海里反复重复着吕元礼那句话,他越来越笃定他的生母还活着,最重要的是韩炎知道这一切却从来没有跟他提起一字半句!他甚至笃定韩炎口中的“主子”就是他的生母,这也是为什么以前韩炎私下里总是叫他“少主”的原因。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韩炎真正的主人就不是延佑帝,而是他的母亲——那位神秘的女子!
本来祁翀对于这个所谓的“生母”也没多深的感情,若是周围人无一人知道她的事,那么祁翀也不会多在意此事,但是如果从小照顾他长大、跟他最是亲密无间、最得他信赖的韩炎明明对此一清二楚却刻意隐瞒不告诉他,那他是无法接受的。
与其说他在意的是生母的消息,倒不如说他在意的是韩炎在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一件事上隐瞒了他,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瞒着的感觉,尤其这个人还是他视为亲人的韩炎!
可是他该如何跟韩炎开口询问呢?如果韩炎继续隐瞒、欺骗他该怎么办?
祁翀一时间烦躁不已,甚至还有些胆怯起来,他突然有些害怕面对韩炎,更怕韩炎在面对他的询问时继续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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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马车并没有因为他的胆怯、犹豫而放慢速度,很快十王街就出现在视线中了。
“去大长公主府!”一时没想好如何面对韩炎,祁翀只能用这种办法将时间拖上一拖。
见到祁翀,祁清瑜很是高兴。
“哟,我们的祁元举祁大郎回来啦!”祁清瑜满脸洋溢着喜气打趣道。
“孙儿叩谢祖母抚育、教导之恩,没有您老人家,就没有我的今天!”祁翀跪下来恭恭敬敬给祁清瑜磕了三个头。对祁清瑜的感激他是发自肺腑的,正是这位老人家用她的慈爱和勇气帮他平稳渡过了初到这个陌生世界时的彷徨、迷茫期,让他得以在这个世界立足;也是这位老人家不惜将自身置于危险之中,才奋力保下了他的性命,让他得以平安长大。这样的恩情,足以让他用一生来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