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罗先生,罗推官的小肠被弩箭刺穿了一处,虽然伤口不大,但还是需要缝合的,否则可能会导致秽物感染腹腔。只是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这种开腹缝合的手术只有白先生敢做,我和两位师兄都不敢动手;二是需要大量的青霉素,我们把府里剩下的那点青霉素全带来了,但还是不太够,之前新培养的那一批青霉素还没来得及提纯,所以......”
“让邓畅立即回去提纯青霉素,周复留下照顾罗颋,先给他用上青霉素,无论如何维持住他的生命。元瑶,你回去收拾两件换洗衣服,准备天一亮就随我进宫,你留在宫里照顾陛下,将白郾换出来。”祁翀发出了一连串的指令后又转头安慰罗汝芳,“先生不要过于担心,既然有法子医,那就一定会没事的。”
“诶!”罗汝芳轻轻点了点头,但依然满脸忧色。
祁翀怕他过于忧虑,便趁机转移了话题:“不是说有两只弩机吗?拿来我看看。”
孙铨忙递过来两支弩机,祁翀一一查看后疑惑地问道:“这怎么只有兵部械部的工匠勒名,没有所属卫军的名称。”
罗汝芳果然被这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道:“这应该是械部新造的兵器,还没有配发到各卫军,所以没有标记所属卫军。对,是新造的,殿下您看这里,还有没有打磨好的毛刺,应该是还未最终完工的。”
“看来明天得去找一趟陈尚书了。”
罗宅这一夜自是无人安眠,卢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啪”!碎瓷碴子四溅。
卢楼重重地摔碎了手里的茶碗,指着老二卢样破口大骂:“你就是头蠢猪!整个卢家就没有你这么蠢的!我让你去叮嘱这几户人家不是为了让你把事情压住而不是把事情闹大!杀人灭口?亏你想得出来!那是谁?啊?那是邱维屏的心腹爱将!是简在帝心的新秀!他的父亲连杜相都得尊一声老师!你连他都敢惹?你......你......你简直愚不可及!”
卢楼的话深深刺激了卢样,他生平最怕别人说他愚蠢。卢家几兄弟除了老三早亡、老幺卢梓年纪尚轻以外,其他人都有功名在身,最次也是个末等进士,只有他连个举人都没考上,还是靠祖荫才得了个小官,这也导致他这一房在家里最被人瞧不起。父亲在世时便骂他蠢,他不敢还嘴,如今兄长也这样骂他,他忍无可忍跳将起来反驳道:“是,我笨,我没用!你们都有出息,个个大官做着,不是朝廷高官就是地方大员,所以你们都需要面子啊,手上不能脏,就我最不需要!这些年家里那些脏活儿、累活儿都是我在做,你们坐享其成,我抱怨过一句没有?如今事情糟了,就全都是我的错了!你们有本事倒是把刑部的事情做干净,别给人家留下把柄啊?你们自己——尤其是老大你,刑部露出破绽是不是你处事不周?我还不是在给你擦屁股?你有什么资格埋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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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卢楼气的浑身颤抖,手指着卢样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哥息怒,二哥你也少说两句!”卢杞见状不好连忙出来打圆场,“事已至此,互相抱怨是徒劳的,还是想想如何补救吧!二哥,你们伤完人可曾留下什么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