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审!该用刑用刑!”
“呃......陛下,”薛尚插话道,“有一事奴婢还没来得及向陛下禀报。适才底下人来报,昨夜羁押在慎刑司的一名宫女自缢身亡,似乎——就是吕都知所说的那位!”
“什么?刚查到她她就死了?薛尚啊薛尚,你替朕管的好家呀!”承平帝怒目圆瞪,死死地盯着薛尚。
“奴婢失职,请陛下重罚!”薛尚连忙跪地请罪。
“陛下,此事乃慎刑司失职,与薛都知实无多大关系,薛都知在宫中操劳一生,一向勤勉尽忠,岂可因底下人的偶有疏忽而予以重责?求陛下开恩!”吕元礼也赶紧求情。
“偶有疏忽?这是偶有疏忽吗?刚查到那宫女可疑,人就死了,岂非太巧了些?!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宫里有内奸!你说说朕不罚他罚谁?还有你吕元礼!还好意思替别人求情?你说说你又是如何办事的?为何消息会泄露出去?!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奴婢有负圣恩,不敢推诿!请陛下重罚,以儆效尤!”薛尚老泪纵横,连连磕头,头上的交脚幞头滚落在地,露出了额头上的殷殷血迹。吕元礼也跪在地上不敢搭腔。
承平帝刚欲开口,却听得耳旁一女子的声音传来:“陛下,您该换药了!”
吕元礼蓦地心惊,偷眼瞧向元瑶,心道这女子如何这般大胆?又暗暗为她捏了把汗。
不料承平帝竟丝毫不以为忤,只“嗯”了一声作为回应。随后元瑶上前为承平帝除去袜子,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脚上的伤口,并换了新药重新包扎。整个过程承平帝未发一言,甚至没有抱怨疼痛。
包扎结束她便退在了一旁,整个过程中她没有说一句话,但手上轻柔的动作却仿佛有某种魔力一般,将承平帝烦躁的心情安抚了下去。
看着眼前老奴的满头白发,又想着他一生都耗费在了这深宫琐事中,一向兢兢业业,自己少时也并非没有得过他的照顾,承平帝的心顿时软了大半,没好气地道:“跪在这儿有个屁用?去查去!慎刑司昨夜值守之人必有内奸!若不肯招,便统统打死!”
“奴婢遵旨!”薛尚如蒙大赦,退出了大殿,吕元礼和元瑶也跟着退了出来。
站在廊下,薛尚从袖中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渍,心中一阵后怕。
“薛都知!”
听到有人唤他,薛尚连忙转身:“姜姑娘,有事?”
“这里有些外用的药膏,您拿去擦擦,好的快些。”元瑶从随身药箱里拿出一只小瓶子递给了薛尚。
薛尚忙双手接过,连连道谢。
望着元瑶远去的背影,薛尚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