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祁翀又想到了一个关节,有些疑惑地问道,“东吴毕竟是故国,说抛下就抛下了,老先生不惋惜?”
宁绩知道祁翀在担心什么,笑道:“不瞒殿下,这原因嘛,有两点。
其一,宁家虽然已在南都城生活了一二百年,但祖上其实是北人!当年前纪南渡时,祖上在军中为将,不得不随军南迁。再之后南北分裂,征战不断,便再没有了北归的机会。如今勇夫能在大渊从军,与宁家而言也是个北归的机会,因此老夫父子商量之后,便决定就此北归,落叶归根!”
“那其二呢?”
“宁家先祖南渡追随的乃是前纪皇室,但如今在东吴坐朝的也不过是前纪叛臣之后而已,于宁家实无恩义可言。而且,东吴朝廷昏庸腐朽,做皇帝的能陷害自家忠臣良将,如此令人心寒,保他作甚?”宁绩看了一眼常愈道,“自从常家出事后,老夫便辞了官,坚决不再为东吴朝廷做任何事了!哪天大渊若是伐吴,老夫倒愿为先锋,第一个冲进南都城,用杨家小儿的人头祭奠亲家满门!”
这一番话又惹起了常愈的伤心事,他眼圈泛红,低头不语。
祁翀忙宽慰几句,又转移了话题:“既然要常住,那不知打算住在哪里呢?买房、租房都不是仓促之间能完成的,不如就先住在我府里吧!”
“殿下好意,老夫心领。不过,勇夫既有军职,老夫常住殿下府中万一被有心之人造谣生事,说殿下与军队私下来往——恐怕不妥吧!”
宁绩的担忧有些道理,也确实是为祁翀考虑,可见其老成持重。
祁翀点了点头,又有了主意:“不如这样吧,宁娘子产期将至,住在军营多有不便,你们干脆都住到振风镖局去吧!慕娘子那里房子大、人手暂时倒不多,住的开。而且她最近在训练镖师,正需要有位高手帮他调教,老先生本就是军中教头,岂不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宁绩听了果然有些心动。
祁翀又继续道:“慕娘子家里也有一子一女,与令孙年纪相仿,孩子们在一起也有个伴儿。而且,欢欢现在在女学上学,正好可以让晓芙也去。女学那边还缺个教武术的女先生,本来打算让慕娘子去,可是她太忙了,没有时间兼顾镖局和女学,如今戈娘子来了,倒正好可以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