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翀吩咐衙役不必将人驱赶的很远,只要不妨碍行刑,便可近些来看,尤其是受害者家属,大可让他们凑到眼前仔细看,如此才能解气。
祁翀端坐公案之后,很快所有要行刑的犯人被带到了堂下听候最后的判决。书吏当众宣读了每个人的罪行及判罚,随后众纨绔被带到了大街上一一按到了条凳之上,褫去了衣裤,露出了一排白花花的屁股。
看热闹的百姓哄堂大笑,可趴着的众人谁也顾不上丢不丢人的问题了,因为接下来的疼痛才是更要命的事!
许衍一声令下行刑开始,棍棒上下翻飞,直打的众人惨叫连连,撕心裂肺之声不绝于耳。
皂班班头是个机灵的,打从祁翀一进门就看出来了今日秦王殿下心情不好,早就私下叮嘱了大伙儿,因此大伙儿今日打板子格外卖力,只是可怜了这帮纨绔的屁股,一个个花开的也格外绚烂。
人群中有个老汉专门找到了张绍礼面前,一声声地给负责打他的衙役鼓劲儿,张绍礼的惨嚎声在他听来就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等板子打完了,老汉老泪纵横地望着天上:“儿啊,秦王殿下给你报仇了!你要是在天上看得着,一定要保佑秦王殿下呀!”
这一声引起了共鸣,不少百姓跪在地上开始祈祷上苍保佑秦王殿下。衙役报给了祁翀,祁翀慌忙出去将百姓们一一扶起,又说了些安抚的话,众人这才一一散去。
同一日接到刑部复核公文的显然不止有祁翀,此刻礼部尚书袁继谦的府中同样为此事困扰。
“原以为他娶了我女儿,关键时刻总能帮着说句话吧?结果呢?满朝文武他都结交遍了,可就是我们袁家不被他放在眼里!”袁继谦大发雷霆,所骂之人却不在眼前,眼前只有自家儿子和侄子。
“要不——让我姐回去吧!这老在家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回去跟姐夫赔个礼道个歉,说不定姐夫就肯帮忙了呢!”袁逸皱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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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二叔,让大妹妹说几句软话,说不定我爹就有救了呢!”袁逢忙附和道。
“说什么软话?道什么歉?我就问问你们,这事儿迎儿她做错了吗?她哪儿错了?七出之条她犯了哪一条?啊?成亲六年,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说出去都丢人!他祁桦凭什么这样侮辱迎儿、这样侮辱我们袁家?!当初他求娶迎儿的时候我就没看上他,他花言巧语说的千好万好,结果呢?他毁了迎儿的一生!还一口一个‘姐夫’的,什么‘姐夫’?我们袁家没有这个女婿!以后不许再叫他‘姐夫’!”袁继谦越说越气,连咳了好几声。
“可是......那我爹怎么办哪?二叔,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爹流放千里吧?他那么大年纪了,谁敢保路上没个好歹儿啊!”袁逢急得都快哭了。
“早就劝过他,不该拿的黑心钱不能拿,可他就是不听,现在出事了赖谁?”袁继谦瞅了侄子一眼,眼看侄子这几日为了营救父亲都快愁白了头,也终究有些于心不忍,语气软了下来,“大不了老夫拉下这张老脸去苦苦哀求陛下、哀求杜相总行了吧?”
“咝——”半天没说话的袁逸突然有了个主意,“爹,我倒想起一件事来,兴许可以利用。”
“何事啊?”
“大概四个月前吧,姐夫,哦不,越王曾经让我给他在外面买了一处宅子,小院儿不大,也就能住个五六口人。后来有一次我无意间路过那里,听见里面传出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该不会是越王在外面还有外室吧?”
“会不会就是大妹妹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和孩子?”
“不不不,肯定不是,那个女人之前是在乡下的,这个宅子在城里,而且这个孩子有人照顾、伺候,绝对不是同一个。”袁逸摇头道。
“这事儿你为何不早说?”袁继谦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