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这边各有安排,祁翀也没闲着。
休整一日给京中诸人报了平安之后,淮州的战报也陆续转了过来。
双方大军均已抵达大江两岸,厉兵秣马以待大战。董肇的指挥权已被孙烈所取代,他本人则被派驻湘州历口镇——一处并不十分紧要的关口。而孙烈本人则驻守愗州,与江北大营隔江相对。
祁翀仔细研究了舆图,又连夜去国图翻阅了大量的史料,详细研究了历代围绕大江进行的攻防战,最终写成了一份自己的作战建议,派人八百里加急送给了柳明诚。
又想着仲秋将至,自己那位小美人不知最近在忙什么,有没有想念自己。这一路行来,都没有时间给她写封信,想了想便提笔录了一首应景之词以表思念:“青烟幂处,碧海飞金镜。永夜闲阶卧桂影。露凉时、零乱多少寒螀,神京远,惟有蓝桥路近。
水晶帘不下,云母屏开,冷浸佳人淡脂粉。待都将许多明,付与金尊,投晓共、流霞倾尽。更携取、胡床上南楼,看玉做人间,素秋千顷。”
写完出来才发现天已大亮,方实、柳恽在院子里练功,宁绩从旁指导,却不见韩炎的身影。
“元真,你们师父呢?”
“回殿下,师父出城去了,说是要祭拜亲人。”方实不知道他师父为何在此处有亲人,但韩炎不说他也不好多问,只能如实转述。
祁翀想了想便明白了事情原委,微微点了点头,将写好的书信交给方实,让他派人送回京城相府。
恰在此时,二人手捧文书走入祁翀所居住的行宫之中。
兴州原本没有皇家行宫,但是当年延佑帝祁枫在兴州督战之时曾以刺史衙门为临时居所,在他登基之后此处便无人再敢使用,索性改为了行宫,又在行宫西侧重新建了新的刺史衙门。
进来的正是关孝芬和种佶。
“禀殿下,南唐回消息了。”
“怎么说的?”
“南唐已派出渝王为接待使,如今渝王已在赶往城阳关的路上,只待他一到,殿下便可入关。不过这只是口头通传,正式文书要随渝王一起到。”
“倒是颇为顺利呀!”祁翀满意地点了点头,抬头却瞥见种佶似乎欲言又止。
“种将军是否觉得有何不妥?”
“殿下,进入南唐无论如何都要经过城阳关,可是,这城阳关怕是不那么好过呀!”种佶面露忧色。
“怎么?莫非城阳关守将还敢抗旨不成?”祁翀惊讶地问道。
“殿下有所不知,臣刚收到消息,城阳关近日刚换了守将,当前行军总管乃是南唐皇帝的长兄、摄政王妃的亲外甥滇王田啸,此人野心勃勃,对于南唐皇位一直有所觊觎,背后又有摄政王支持,未必会将朝廷的旨意放在眼里。更何况,殿下即将回访南唐,南唐却在这个时候换将,居心何在,实未可知!”
祁翀闻言沉吟片刻道:“种将军,孤想近距离看看城阳关,可有合适的位置?”
“有,城阳关外五里处有一座小山叫做崶岭,榷市就设在山脚下,如今已经是个小镇的规模了。那座山头上可以看见城阳关概貌,再往南就是南唐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