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躬安!”柳敬诚面沉如水,冷声道,“孤奉旨问话,尔等需如实作答,敢有虚言,一律按欺君论处!”
“臣等不敢欺君,恭请钦使问讯!”柳明诚态度恭谨,挑不出任何毛病。当下,只有君臣,没有兄弟、父子。
柳敬诚背着手问道:“柳明诚回话:第一件,今有巡察御史席安弹劾你纵子敲诈、逼死人命,你如何解释?”
“回陛下,南孔蔑视君上、心怀旧主,此事臣先前已具折上奏,封闭孔府之门也是为了恭候陛下处置的旨意,并无不妥!小军们值守辛苦,又要为他们提供一应用度,索要些钱财也无可厚非!至于在此过程中无意中发现孔家私藏前朝御赏之物,故将其扣下作为罪证,这都在法理之内,所扣之物俱已上交公廨、登记在册,实在谈不上敲诈!而逼死人命一说更是子虚乌有!”
“子虚乌有?那孔希尧难道没死不成?”
“孔希尧的确是死了,但他是被毒杀的,与臣无关!”
“详细说来!”
“回陛下:臣查封孔府之后,孔家断了跟外边的联系,便暗中设法挖地道出去,不料被犬子柳恽识破,就在他地道挖通之际,派人水淹了地道出口,断了他的出路。
孔永熙见一计不成,又生毒计!他趁着孔希尧病重之际,将大量川乌混入药中煎煮后给其父服下,不久后孔希尧便毒发身亡。孔永熙借机煽动人心,企图冲破士兵的封锁,掩护其弟孔永烈出逃以及抹黑朝廷。
臣为了不让其得逞,坚持让仵作当场验尸。孔家人自是不肯,围着孔希尧的房间试图以命相搏。正僵持不下之际,孔家豢养的一条狗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舔食了地上一块碎陶片中残留的些许药水,不久便呕吐不止、身体僵硬。
随行的有宫中御药司司监白郾,见状上前嗅闻,辨认出其中有川乌之味,当即质问孔永熙这药的方子和药渣在何处。孔永熙支吾不能答,臣便料到孔希尧之死必与此有关,故而强行进入房中,令仵作验尸。仵作剖开其腹,取其腹中之物又灌入另一犬口中,果然不久后那犬也毒发身亡。至此,便可以肯定孔希尧正是中毒身亡。
臣便将孔家人全部押下单独询问,果然伺候孔希尧的下人供认孔希尧正是服药之后才出现异常的,其恶心、呕吐、头晕、头痛、口角流涎、汗出如雨、口齿不清等症状皆与川乌中毒迹象相符!负责煎药的小厮也承认药只煎了半个时辰,而川乌是需要煎煮两个时辰以上才能去毒的!一名管事则在大刑之下供认,孔永熙在孔希尧死后打碎了一个药罐和一只药碗,并令他将碎陶片和药渣掩埋处理,而先前那条狗舔食药水的陶片正是不小心遗漏的一块药罐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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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指引下,白司监果然在孔府一个角落的一株梅花树下挖出了一堆碎陶片和药渣,经辨认其中有大量川乌,远超正常剂量,足以致人死命!
至此,孔希尧之死真相已然大白,凶手就是孔永熙!臣立即将孔永熙下狱,不料这厮也算嘴硬,只承认自己医术不精,用错了药,拒不承认弑父!臣审了他几日,也用了刑,前日他才敖刑不过,终于吐口承认了罪行。正是他利用给其父煎药治病之机毒死了其父,以图制造混乱,掩护其弟孔永烈出逃并栽赃于臣!
此案有相关证人证词、孔永熙供状为据,白司监亦全程在场,只是臣昨日刚刚从沭州回来,还没来得及具折上奏而已,正好一并交由钦使转呈陛下!孔永熙臣也带回了建州,现羁押在州衙大狱。”
柳明诚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柳敬诚没有找到什么破绽,只好命人将证据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