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前太常寺卿吴思玄。”
“他?他不是越王的人吗?”杜延年皱皱眉头,“惟师为何为他说情?”
“不,他绝不是越逆一党!”罗汝芳突然起身叉手道,“陛下,臣敢以身家性命担保,吴思玄虽然曾与越王走的近些,但绝非越逆一党,对于越逆之事也绝不知情!”
“先生为何如此肯定?先生跟他很熟吗?为何从未听您提起过?”祁翀见罗汝芳说得郑重,也在意起来。
“不瞒陛下,臣当年弹劾‘投献田’一事,御史台有几位御史也曾襄助于臣,其中有关孝芬,也有吴思玄!吴思玄彼时刚刚入仕,正是弱冠之年,年轻气盛,对于士族之家规避朝廷税赋、中饱私囊一事很是看不惯,哪怕他自家也有这等事,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揭露此事!因此,那段时间他与臣走的很近。
后来臣被陷害入狱,他初时也被抓了,他父亲求到御前,说他年少无知,被臣蒙骗,又逼着他发誓再不插手‘投献田案’,这才将他救了出去!但他也因此得罪了梁颢的父亲梁凤炽,升迁之路被一压再压。后来,还是越王向先帝举荐了此人,再加上当时梁凤炽已经故去,这才有了他平步青云的机会。也因此,他自认为欠了越王一个大人情!
陛下初回京时,越王将朝中能为其所用者皆收拢身边以对抗陛下,吴思玄他自然不会放过。但以臣对吴思玄的了解,此人心思其实极为单纯,对于朝中争斗也从来不放在心上,更不会认同越王的谋逆之举。因此,他报恩之心是有的,帮越王做些事情也是有的,但党附、谋逆之心绝不会有,越王也不可能将自己的真实意图告知于他!而且,越王与梁颢结党,以吴思玄跟梁家的过节,也绝不可能跟他们成为同党。当初越逆事败,也并未找到任何证据证明吴思玄参与其中,这也说明吴思玄从来都不是越逆一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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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斗胆恳请陛下起复吴思玄,臣敢保此人必可胜任通政使一职!”
罗汝芳言辞恳切,祁翀不能不信,可心中还是有些犹豫:“可他当初的确也与那些世家官员一同辞官了呀?这不就是跟越王、梁颢等人同进退吗?”
“辞官一事,以臣的推测,他并非想要借此要挟朝廷,而是真的倦了,想要退隐。陛下有所不知,自当年被其父逼着与臣断绝往来后,他就变了许多,没了那份热血沸腾,人也清冷了许多。被梁凤炽打压多年,更是越来越沉默寡言,后来即便身居高位,也是惯于独处,懒与人争!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去结党、去要挟朝廷谋取私利呢?急流勇退倒更符合他的心态!”
“先生对他的判断不过是出于年轻时的一些交情,可这么多年了,关系毕竟已经疏远,先生就敢保证他没变吗?而且,他若真念着那份旧情,为何这么多年都与先生再无任何往来呢?”祁翀依然有些半信半疑。
“陛下会做此想还是因为不了解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性子。吴思玄这个人呐,说他有时候有些迂腐也不为过。他当年答应了他父亲不再与臣交往,即便不是出自真心,但答应就是答应了,他绝不会食言,哪怕是在他父亲去世之后,他也不会背誓。他坚持不与臣往来,恰恰说明他本性未改!”
“杜相,你看呢?”祁翀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杜延年略作思忖道:“陛下,臣与吴思玄并无过多交往,对其过往了解不多,不过罗相所言吴思玄的性情,臣倒是觉得八九不离十。此人确实有些迂腐,不过为官多年倒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劣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