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奂月,你在绣什么东西?”窗棂外,知秋凑到奂月跟前,奂月手一抖,立即将荷包藏了起来。
“没……没什么,胡乱绣着玩的。”
“是吗?”知秋歪头看着她,趁她一个不注意,快速上前将那荷包抢了过来,展开一看,愣了一愣。
“你还我。”奂月赤红着脸,将荷包又抢了回去,藏了起来。
“奂月,那荷包花纹,是绣给男子的吧?”
奂月脸更红了,“你胡说什么,是……是一个朋友的钱袋子烂了,找我帮忙绣一个新的,我只是帮帮忙而已。”
“什么朋友?”知秋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被知书瞪了一眼。
“瞎操什么闲心呢,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去厨房催催膳食,等会儿姑爷就该回来了。”
“哦,好。”知秋是个大大咧咧的,心眼却不错,扭头就走。
奂月嘴唇轻咬,对知书说了声“谢谢。”
知书笑笑,“你快绣吧,她要好一会儿回不来呢。”
“嗯。”奂月坐下来,继续穿针引线。
知书看了一眼,赞道,“你的手艺可真不错,不像我们四个,针线女工都不是特别出众,连姑娘的小衣都做不好。”
听了这话,奂月一笑,“主子身边以前有一个奶嬷嬷,她的手艺一顶一的好,我也只是在她那略学了点皮毛,若是你们不嫌弃,往后我可以教你们,给少夫人做小衣。”
“好。”
知书笑着,在她身侧坐下,突然道,“那个奶嬷嬷呢,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奂月手一顿,拇指就被扎了一下,血珠子滚了出来,她却毫不在意,拿帕子擦了擦,淡淡道。
“她不在了,那年随着主子进京后,就再也没回来,据说是为了护年幼的主子,被贵人打死了,后来她的名字,我们都默契的不在主子面前提起,你们自然不曾听过。”
知书愣了好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
屋中的林思棠也从话本子中抬起头来,偏头凝视着院中花树,好半晌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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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他,究竟在京城都经历了什么?
夕阳落,余辉倾洒,院中响起了稳健有力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望去,就瞧见了北辰砚伟岸挺拔的身躯,披着淡金色光芒,一步步朝她走来。
“回来了?”
北辰砚立在窗棂前,对她微微一笑,“在等我?”
她柔柔笑容却猛然一收,偏过头冷冷道,“等你做什么,再喂我些加了料的饭菜吗?”
“……”北辰砚怔了怔,不曾想她这么快就想通了其中门道。
林思棠回头见他杵着不动,触及他疲惫的眉眼,忍不住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晚饭都凉了。”
北辰砚勾唇一笑,眼中洋溢着愉悦。
她翻身下榻,去了外间,北辰砚正在净手,“今日张言儿可有来为难你?”
林思棠嗤笑,“来了,拎着刀来的,你跑了干净,我可不得处理你留下的烂摊子。”
北辰砚立即回身朝她走去,“可有伤着,我不是留了玄枫守着吗,没拦住?”
他拉着林思棠起身,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
林思棠一把将他推开,冷冷笑,“拦住了,人是没伤着,耳朵伤着了。”
北王府养出来的大家闺秀,竟是比之市井泼妇还不如,什么肮脏词汇都骂的出口。
北辰砚低头一笑,在林思棠头上敲了敲,“然后呢,你能是那吃亏的主?”
“那自然不能。”林思棠坐在桌案旁,吩咐知书给她盛了碗白粥,继续道“我叫了四个嗓门大的粗壮婆子进去和她对骂。”
“呵。”北辰砚忍不住低笑了起来,满脸宠溺。
这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你先别急着笑。”林思棠睨了他一眼,“母妃派了凝香来请我过去兴师问罪,被我以你的名义给挡了回去,估计一会儿还会再来,先多吃些饭,待会儿才好舌战群儒。”
北辰砚撩了衣袍在她对面坐下,笑道,“你倒是学聪明了,知晓借着我名义狐假虎威了。”
“不然呢。”林思棠白了他一眼,“总不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你母妃本就对我有意见,你又不在府中,她万一在张言儿挑唆下一个冲动,要毒死我怎么办,我岂不白死。”
“不会。”北辰砚面色突然严肃起来,直勾勾盯着她,“思棠,在北王府中,没有任何人敢如此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