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言怒瞪着他。
他是金科状元,素来口才过人。
可此刻,他喉间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前的男人,残忍,恐怖,像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
即便是他自以为见惯世间百态,却也忍不住浑身发寒。
祁鹤安又坐回原来的位置,撑着额头看沈则言慢慢站起来。
“其实,如果本侯不认识你,会很欣赏你的所作所为,天道不公,想要的本就要靠自己去争抢。”
“可惜,你不该不自量力,竟敢觊觎天上的明月,所以本侯只能让你再次品尝被踩入淤泥中的滋味。”
沈则言回眸看他,眼中满是恨意。
祁鹤安笑了一声,“恨本侯吧?想杀了本侯吧?你觉得你能做到的话,本侯随时恭候。”
沈则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回过头时,眼中已恢复了平静。
那些浓烈的情绪都被掩藏在眸底深处,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他的身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在祁鹤安的视线中。
沈则言的身影彻底消失的瞬间,祁鹤安面上的势在必得消失,他闭上眼,神色复杂地靠在椅背上。
外殿安静下来,便更能听到内殿里水声和窸窸窣窣的声音。
刚才,他就是在里面第一次占有了萧令宜。
就像多年里他无数次想的那样,从那个男人手中夺回她。
可真正实现时,他却发现他并没有所想的那般高兴。
祁鹤安握紧拳头,感受着剧烈的钝痛。
掌心下方,是她刚刚咬出的伤痕。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那齿痕又深又清晰,到现在还在往外渗着血。
她的挣扎与不情愿都在表示着,即便他强行得到了她的人,却也得不到她的心。
若说萧令宜从前还对他有半分愧疚,经过今日,恐怕也会化作彻骨的恨意了吧?
算了,不重要。
祁鹤安心想。
她爱他也好,恨他也好,都比只是利用完就一脚踢开的好。
反正他也早已做好与她恩怨纠缠一生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