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祺忍着肩膀的痛试探道:“好汉,我是良民啊……其实我是被抓到这艘船来的,我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哦?”大汉冷笑,刀又压重一分:“不是一伙儿的?据我的人来报,那船上可全是他们自家人,没有散客!”
祁祺没忍住低低痛呼一声。
天杀的这大砍刀是有五十斤重吗?肩膀要碎了!
“我真是被抓来的,好汉你看我这面相像是坏人吗?我本是江南一户小富人家之子,那我正在江边散步,没想到突然就看到这群坏蛋在做坏事,怕我告密边把我掳上了船……”
“六哥他说谎!他明明是晚上被四皇子亲信套着麻袋抓到船上的,这半月一直关在五皇子屋里,我们几个都打听不到他的消息。”
边上一个躺地上看着快断气的人突然开口。
祁祺:“!!!”
大兄弟你谁啊你!干嘛突然戳穿人家?敢情你们还真是早有预谋刺杀,竟然还在船上安插卧底!
旁边其他伤员们开始指责:“六哥这小白脸敢骗你!”
“我娘说长得越好看越会骗人,这小白脸嘴里没句实话,六哥砍了他!”
祁祺惊了,怎么动不动就要砍人啊:“别砍别砍,我这才说一句……”
“再不说实话杀了你。”胡子大汉眼神更冷了。
祁祺眨巴着大眼睛试图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个好小白脸:“……好吧我说,我真是被抓来的,但……其实我是九皇子的探子,专门在暗地里为他调查四皇子做的坏事,没想到那天晚上被他发现,直接抓到了船上。”
“探子?就你?”
几人的眼神很是轻蔑,目光在祁祺细胳膊细腿的小身板上瞅了一眼,轻嗤。
“还不说实话?那你怎么在五皇子房里待了这么多天?”
祁祺:“……五皇子很是阴险,他怕我把四皇子的事情说出去,一直在惩罚我。”
“惩罚?”胡子大汉又是一声冷笑,大刀动了两下,把祁祺衣领蹭开了些:“毫发无损的惩罚?”
他还往祁祺手臂上一捏,很确定这小白脸不会功夫。
此时,地上的伤员大兄弟又说话了:“六哥,他这话是真的。”
六哥:“?”
伤员大兄弟莫名脸红:“这小白脸被五皇子关在屋里天天晚上做那档子事儿,每天晚上哭喊的很大声,兄弟们都知道。”
叫的忒惨,船上八卦都传遍了,说五皇子有恶癖,爱在这档子事上折磨人。
这话一出,小船上八九个人眼神不由自主往祁祺不敢坐在地上,一直蹲着的屁股上看了一眼,纷纷沉默了。
原来这个探子不是能打的那是实干型探子,而是……那种探子?
待了好一会儿,祁祺也看出这群人不是啥好色之徒也不是滥杀之人了,立马掩面嘤嘤哭泣:“五皇子他,他不是人呜呜……他天天晚上折磨我……当个探子不容易,我太难了呜呜呜……”
胡子大汉的脸色很复杂:“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
祁祺:“……好汉能先把刀放下去吗?好痛。”
刀下去了。
此时,胡子大汉几人的眼神稍微放松一些:“你说你是九皇子探子?可查到什么秘密?”
祁祺见他们误会,索性将计就计的为难道:“回好汉话,实在不是在下不想说,是在下才刚做这份差事不久,还没开始查,那日晚上才从九皇子那领了命令出来,就被四皇子误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给抓起来了,他们都以为我有什么秘密,但在下实在冤枉,还没开始行动就被抓了,还……这上那说理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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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老六一脸狐疑:“还没开始查?不是探子出身?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以前都在做什么?”
祁祺诚恳道:“在训练专业技能,以待能潜入四皇子手下,做他房中人。”
“什么技能?”
祁祺寻思了会儿:“保养自己的美貌,然后训练一下洗衣做饭唱歌讲故事端茶倒水等技能。”
众人被勾起了兴趣,纷纷讨论起来。
“探子还要做这个?洗衣做饭唱歌……”
“孤陋寡闻了吧你,当小妾的当然要会这些,不然怎么讨人喜欢。”
“可他是男的啊。”
“男的也要做,南风馆知道不?里面小倌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这么多种,听起来比练功夫累多了。”
“……”
祁祺心道这些水匪看着不像正经水匪啊。
他露出一个苦笑:“岂止啊,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唉,要不是当初家里穷的吃不起饭又遭了水灾,被卖身为奴,如今也不用……呜呜,好苦的命……”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又缓和两分。
这小白脸虽然看着就是好好养着长大的,可谁知道是这种养法,看来还是不能以外貌看人。
谁知道一个看似是富家少爷的人,会有这么悲惨的遭遇?
……
船划了一个时辰后,祁祺已经和这一船人相识了,一口一个哥哥的叫,众人虽然还有三分质疑,但看祁祺一副令人心生好感,天生不笑也似笑的脸,这质疑也在慢慢减少。
祁祺要把小可怜人设做实,老实等待跑路时机,多大能力都做多大事,就祁祺这点拳脚,要是反抗,杀两个伤员还行,但下一秒就要被大汉把脑袋砍了。
真的好大一把刀。
其实古代人才不好骗,他们也很聪明,大脑思考能力不比现代人差,之所以有古人笨的说法,是因为大部分人都吃不饱饭,吃不饱饭,身体没力气,大脑的思维运转缓慢,麻木,就会很笨。
能吃饱饭的人是笨不到哪里去的。
这些人说话不怎么避人,祁祺大概知道了他们这次出来的任务就是对付四皇子,这一波伤员先行离开。
等上了岸,已经有人手在接应,他们腾不出手来扛他,伤员坐牛车板车,祁祺乖巧的被绑着手跟着在队伍中间安静的走着,心态还算淡定。
出事的时候是半夜,现在天亮的早,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祁祺抬头仔细观察,这群人穿的粗布麻衣,身上多有布丁,身材并不是这个时代普通人最常见的皮包骨,尤其领头的胡子老六,一身黝黑腱子肉。
溜了这么多血还不死,这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标志。
哪家的私兵?死士?还是那个大势力的水匪?身上有训练过的痕迹,纪律还算整齐,这样的势力不可能籍籍无名,也不可能是一般流民匪寇养出来的。
这年头匪盗们都饿的皮包骨。
走走停停,就在祁祺腿麻木了的时候,到了一处外观破烂的小庄子上。
庄子外头破烂不堪普普通通进了里面祁祺就见到了更多的人,多是伤者,可来来往往来来往往的,祁祺再瞎也能看出来不对劲。
这群人应该是某支起义军。
祁祺的出现在这里还是引起了注目礼里的,还是那句话,在这年代还能长得这么白嫩水灵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再见他手上有束缚,众人的眼神不止警惕,还隐隐带了敌意。
被这眼神看的祁祺都以为自己会不会下一秒就被这些人噶了,只好小心的笑笑,不动声色朝胡子旁边靠近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