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然,皇甫翊还真不是什么忧世人生死的人,他做事很有章法,以前一些用手段才能得到的名声和东西他自然去做,现在么,他不用苦苦劳心劳力的为朝廷做事,做了几年也只得那么一点功绩。
现在报仇和脱离皇宫这大罪恶之地的登天梯就摆在他眼前呢,那就是和助鲜卑把夏国吞了。
那现在这种小事他自然也是不在意的。
皇甫珏倒是提出拿出部分存粮先把流民命保住,反正那地距此也就百公里不到,他愿意带兵去解决此地匪患。
这话一出,朝臣们自然反对,一个年未过十四的嫡子,怎么能去这种地方?
倒是皇帝老神在在的坐在上头,脸上带着彻夜荒唐过后的疲惫和烦躁。
“就这么点事情,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流民天下不知几何,谁知这伙人是不是匪寇伪装的,去,带人把他们都给朕轰走,轰的远远儿的。”
座下官员:“……”
说完这话,老皇帝退了朝,悠悠的走了。
剩下丞相令诸官草草了了此事,又谈起些别的,皇甫珏皱着眉忍气未走。
这群狗东西背后都是夏朝发展五百年以来的世家,要一日扳倒绝非易事,他虽有心做出一些事,只是来这议事处的次数越多越觉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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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将颓谁都能看得出来,谁都不敢言。
朝会过后皇甫珏被叫去了皇后的院子,母子连心,皇后也知儿子的性子,只好眼宽慰几句,只怕他急于求成,还未得势就先被那些官员提防。
忍忍忍。
皇甫珏带着一肚子火回了荟萃楼,天气热了,开朝会自然是要更早些,回到地方见小太监还在睡觉,立马抱着一顿揉搓,等他嗷嗷叫着要打人才罢手:“你怎么看?”
祁祺打了个哈欠,恢复神智道:“那你呢?”
皇甫珏:“你先说。”
见他面色实在不好,祁祺就道:“谨慎是没问题的,但这些流民行了这些天来行宫也是想找条活路,匪寇的事情发生太多,容后在解决也行,你看,不是有官员说了吗,先给些粮食,先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吧。”
皇甫珏道:“现在江南除了主城,其他地方远的远,也基本没什么余力留灾民生活。”
祁祺:“朝廷那边不是一直在修缮河道工程吗?能不能以工代赈,也不用给钱,每天管顿饱饭就行?”
皇甫珏摇头:“怕是难,现在修工程都是直接找服徭役的,没钱,也没有食物提供。”
祁祺当然知道这个,但人都快饿死了:“朝廷真不管吗?”
皇甫珏:“说直接以力镇压,不管不顾……早晚要出问题。”
见他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祁祺也无奈:“富的越富,穷的越穷,朝廷竟然连几百人都管不了了,都是老弱妇孺,活不了多久,不如,咱们出点私房钱先勉强接济着,然后抓紧时间剿匪去?”
这几年两人出宫时也散过不少银子,但总归是无底洞,感觉没啥用,该饿死的还是饿死,粮食都被世家豪族把控着,平民很难买得起,当真是要吃土。
皇甫珏面冷心热,他道:“就这么着吧,回头我尽快说服派兵,要不然离朝廷这么近都发生这种事,传出去了,百姓对朝廷更加失望。”
祁祺心虚的低头玩手指。
“那啥,殿下你那个……私兵训练的咋样了?”
皇甫珏道:“怎么突然这个感兴趣?过两日带你去看一看罢。”
祁祺忙摇手:“不不不,就是问问问问,这事儿可不能拉到明面上来说啊。”
皇甫珏笑了:“明不明面的,现在有谁不养的,你瞧,那些人都觉得国要亡了,早就做好了打算,我这点人手,到时候抵得什么用。”
他脸上是既嘲讽又无奈的笑,祁祺很少看他这样,二人在一起时,皇甫珏是从来不谈这些事的,祁祺只能在蛛丝马迹里寻到他的疲惫。
这是个坚强的臭弟弟。
第二日消息传来,大概是怕惊扰了皇室,昨夜竟不知道谁下令派了队御林军去把人驱赶了,一大早皇甫珏得知就立马带了一队人动身启程去阻止,又安排一堆侍卫从他库里拉几车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