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风气在大魏士子中十分流行,他们认为这是高雅之事。
服了五石散后,通常会身体燥热难耐,需要冷食、冷浴来缓解,亦或是像何晏这样裸奔也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这便是“行散”。
还有些人,他们会相约在其中一人的府里,服散饮酒,待到药效发作之时,便会招来府中美妾们开启荒诞的行散派对。
“唉~”夏侯玄又叹了一声,看向众人,“由他去吧。”
言罢,自顾自地饮了一口酒,又是微微叹气。
王浑问道:“泰初兄这是有心事?”
夏侯玄沉默良久,起身道:“诸位稍候。”
待他从后府折返回来之时,手中多了一卷册子。
夏侯玄坐回席位,把手中的册子扬了扬,随后为众人讲述。
这份《时论》他写了很多年,修修改改,甚至早期的墨迹都有点淡了。
这上面的观点都很尖锐。
其中包括“限制中正官权力”,“除重官”,“改服制”等。
别的不说,就单说“限制中正官权力”这一项便会砍世家大族一刀,而且这一刀砍得还不浅。
夏侯玄言罢,有些人拍手称赞,有些人却低头不语。
王浑或许是刚做官没多久,他以为他当时的乡品之所以定得那么高,出仕便是京官,是因为他能力强!
实则....
所以他也是赞道:“泰初兄不仅在玄学上造诣颇高,更是有治国之才!”
“呵~”阮籍心中暗自嘲笑。
这夏侯玄怕是忘了自己为何被禁锢这么多年了吧。
他是有才能不假,可惜啊,不懂得审时度势。
别说你一介白身了,就算你让当今权倾朝野的夏侯献去推行此事,又能如何?
夏侯献的确是当今大魏难得的贤臣良将,但这么多年他只是极力维持着士族与宗室之间微妙的平衡。
仅此而已。
他并没有胆量去切世家大族的蛋糕,至少现在没有看到。
“家主,有客到访。”夏侯府上的门仆前来禀告。
“何人?”夏侯玄将手中的册子卷起,抬头问道。
“自称是钟会。”
“钟士季?”夏侯玄愣了一下,道:“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