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后,凌宁就会让展邢了结崔蝉,不留任何痕迹。
就当凌宁走到房门,抬脚即将跨出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等等!”
凌宁的脚停在半空,然后收了回来,转身看向了崔蝉。
只见崔蝉一扫刚刚的疯癫,目光深沉内敛,就像深不见底的深潭。
他正盯着凌宁,好一阵打量,然后感慨道:“魏皇那么方正的人,竟然生了一个城府这么深的皇子,不知是福还是祸。宁王殿下,恕我行动不便,无法起身跪谢。”
虽然一直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内,但崔蝉果然猜中了凌宁的身份。
凌宁走了回来,并道:“听说当年你被擒下后,见我父皇时宁死也不行礼,所以见我也不必行礼。”
“不一样!魏皇是魏皇,殿下是殿下。殿下救我出囹圄,便是我的救命恩人。”崔蝉回道。
凌宁笑道:“我不是平白无故地救先生,先生是要报恩的,我就藩在即,还请先生助我。”
“助你?我乃前朝旧人,反抗大魏那么些年,你还敢用我?不怕我害你?”崔蝉问道。
凌宁道:“谁又不是前朝旧人?崔先生是,我父皇也是,我自然也是。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崔先生已经努力过了,但依然无法力挽狂澜,说明气运如此。”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句话说得好啊,道出了王朝更替的真谛,那在六殿下眼中,大夏亡了,我不顾一切地率领叛军抵抗,是不是很傻?”崔蝉又问。
凌宁想了想,认真回道:
“在别人看来,大夏亡于京都城坡,夏皇自缢,太庙破灭之时。但在我看来,大夏灭亡的时间是先生被擒的时候。”
“先生已经尽到了人臣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不该继续怪罪自己,宽恕当年的自己吧。”
此话一出,崔蝉禁不住咬紧牙关,深邃的眼眸泛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