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不禁看的呆了,那句“腿让一让”,直击心灵深处,似乎让他回到那不羁的江湖、激情的年代和沉淀的岁月……
隔壁的小乞丐亮晶晶的眼睛望向沈非,似笑非笑,像是嘲笑他这么高学历的人也被人骗钱,哪怕是一文钱,那也是上当受骗。
沈非恍恍惚惚觉得好像差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四年以后呢?
……
这一天,沈非都没什么生意,这让他很是沮丧,午时刚过,沈非的肚子就咕噜噜叫起来,叶昭娘本想给他准备干粮,家里却没有面食,沈非说到了城里随便吃点就好,刚巧街上过来一个炊饼挑子,两文钱一个,五文钱仨。
沈非看到那小乞丐舔着嘴唇垂涎欲滴的样子,掏出了五文钱,买了三个薄如蝉翼的炊饼,犹犹豫豫的递给乞丐小哥一个——今天他的收成比乞丐小哥强!
有了这个炊饼,两个天涯沦落人便聊起天,沈非得知这是个京城大户人家的孩子,随父母来清江府走亲,奈何途中遇到劫匪,父母遇害,下人护院满门尽数被杀,
自己和姐姐在护院拼死抵挡下逃出生天,堪堪寻到了清江府,谁知亲戚因为靖逆大案受到牵连,惨遭抄家下狱,姐弟俩更不敢胡乱寻亲,本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公子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便躲在城南一个废弃的砖窑藏身,姐姐一介女流,不敢抛头露面,自己小小男子汉,保护姐姐义无反顾,本想一路乞讨回京城,好歹在京城自家还有宅院和老奴,但一个弱女子,一个小少年,路途遥远,现下世道并不太平,姐弟俩身无分文,想回乡无异于痴人说梦,自己说着便清泪滑落,冲了脸上尘灰,透出白玉般的两行泪痕。
沈非一声叹息,便问乞丐小哥可识文断字?乞丐小哥混乱抹了一把脸,更显腌臜,却粲然一笑道:“已是童生。”
两人正聊着天,却来了一个公子哥,也是十三四岁年纪,贼眉鼠眼的左顾右盼,悄声对沈非道:“这位大哥,劳烦……”说罢递过来一张纸。
沈非疑惑不已,看那纸上,不禁哑然失笑,这是一篇命题作文……
那公子哥压低声音道:“劳驾,写一篇文章,那个……润笔费好说。”
沈非问道:“城里书馆大儒许多,兄弟何不……”
那公子哥竖起一根手指道:“嘘……实不相瞒,这是家父考校我的,书馆那些腐儒跟家父交好,岂敢让他们知晓?大哥,受累……”说罢倒是自来熟的帮沈非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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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哭笑不得,这买卖真是啥人都遇得到,很显然这是豪门公子,不学无术的纨绔,八成是老爹在邻居的提醒下想起还有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心血来潮要问问儿子的学业,可这小子贼头贼脑的,怎么看也不像个饱读诗书之人,一定是没办法了,才找到街头卖字的来代笔求救。
沈非在现代就不是什么实在人,遇到这人傻钱多的富二代哪有不敲之理?沉吟道:“能上榜之文,五两,童生之作一两,若是不挑文采,五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