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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育斌赶忙倒着小碎步,眼观鼻,鼻观心的随着小太监进了大殿,山呼万岁,跪拜之后,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李大人,皇上这次召你觐见,可知何事?”
李育斌匍匐于地,谨小慎微道:“清江府大旱,臣特来陈情,吾皇心系百姓,实乃大乾之福!”
“哼!”那个苍老的声音又传来。
李育斌懂得宫廷礼仪,不敢抬头直面龙颜,但他知道,这个苍老的声音来自于当朝太傅步贤,这步贤乃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号称当世大儒,自当今圣上在太子东宫时便随侍左右。
至皇帝登基,步贤自然水涨船高,由于从龙有功,破格位列三公,成为当朝重臣,御前红人,当今天子对步太傅那是言听计从,信赖有加,直至搞得内阁都形同虚设。
“李知府,清江府什么情形,朕还是知道的,你这三番五次夸大其词,危言耸听,当朕是聋子瞎子吗?”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正是当今圣上乾帝杨栩。
“微臣不敢,可是这清江府……”
“住嘴!朕今天唤你来,不是听你虚报灾情的,朕没有查你欺君之罪,你还不知好歹?”
李育斌对于那个狗屁步贤还敢于一辩,但这天子震怒,一个“欺君之罪”如天雷落地,这可是泼天大祸,是以李知府登时便吓得灵魂出窍,连忙伏地磕头,口称死罪。
皇帝看了看李育斌,画风突变,又温言抚慰道:“李爱卿,朕念你也是心怀百姓,便不治你欺君之罪,朕这次召你来,只是想听听清江府治下的牛心山匪患,你作为一方父母官的想法。”
李育斌一怔,原来皇帝宣我觐见,不是问询清江府灾情,而是只关心清除异己?剿匪固然重要,可这万千灾民嗷嗷待哺,皇帝真的看不到么?
牛心山匪患原本疥癣之疾,不过十几个匪徒占山劫掠而已,倒是朝廷逼的靖王家破人亡之后,靖王余党不甘就此引颈受戮,上山为匪,这朝廷不剿还好,自打“靖逆谋反”案以来,牛心山的匪却越剿越多。
李知府心里明镜一样,这其中大半还都是清江府走投无路的灾民上山落草为寇,短短数月,牛心山居然有数万人啸聚山林,不知不觉中便成了气候。
这新帝不思百姓疾苦,眼见灾民饿殍于野,却无动于衷,这非民之福啊!
李育斌心中郁郁,但见皇帝垂询,只好硬着头皮上奏:“陛下,这牛心山剿匪,本是兵部之事,微臣……不敢妄做置喙……”
皇帝愠怒:“朝廷用兵,地方上应予支撑,这牛心山匪患绵绵不绝,看似要持久以往,你这清江知府,置办军饷当是分内之事,朝廷大军早日得胜回朝,你这清江府也会早日恢复一片清明!”
李育斌闻言大惊,急忙叩首道:“陛下,陛下!非微臣不遵旨,而是不可为之啊,今夏清江府大旱,赤地千里,夏粮几乎绝收,官仓早已告罄,万千灾民尚需朝廷赈济,这筹措军饷之事,微臣实在……做不到啊!还请陛下三思!”
“大胆!”步贤大怒,“李知府,你治下出了山贼匪患,朝廷大军已至,你这知府非但不予支持,还敢虚报什么旱情,你真当皇上的东厂都是瞎子?”
李育斌高呼冤枉,东厂是不是瞎子他不知道,但这皇帝可真是瞎啊!
步贤继续阴恻恻道:“依我看……李大人,你要抗旨吗?如此推三阻四,是不是与牛心山匪类暗通款曲?”
李育斌吓得魂飞魄散,这一会儿欺君之罪,一会儿抗旨不尊的,一顶顶帽子扣下来,抄家灭族那是分分钟的事儿,当下只好磕头如捣蒜:“陛下,步太傅,微臣这就回清江府,筹措军饷,以报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