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末,沈非回了家。
果不其然,家里的一狮一虎正眼神不善的盯着他,旁边桌子上放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什么小刀、浆糊、草纸、秸秆之类。
看来是叶昭娘觉得沈非不太靠谱,决定自己做手工了,沈非瞄了一眼角落里一堆废品,哑然失笑——她们娘俩的行动失败了。
叶昭娘正待对沈非发作,却发现沈非淡然的一笑,施施然坐到了桌边,拿起小刀剥开一枚秸秆……
叶昭娘:“你干什么去了?让你去买点东西,怎么这么晚才……”
沈非缓缓转头,一道冷冽的目光看向叶昭娘。
叶昭娘忽然觉得自家相公有些严肃,不由得一怔,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狐疑的看着沈非。
沈非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剥开一个秸秆,拿出一条细细的秸秆硬皮,两只手上下翻飞,脸色却郑重的有些可怕,屋内的气氛瞬间冰冷。
沈虎头见父亲如此冷峻,不由得也惶然起来,弱弱的不敢吭声,叶昭娘大气都没敢出,那积攒了一夜的煞气瞬间烟消云散,良久才柔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非并不答话,只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很快,一只小小的秸秆做的马儿便出现在了桌子上,说不上活灵活现,但大概意思到了,正常点的人都会发现那是一匹马。
沈老爷划拉着桌子上的碎屑,翩然起身,故作轻松道:“时间不早了,早点歇了吧。”
沈虎头拿起那个秸秆马儿,爱不释手,一脸崇拜的望着眉宇间荡漾着淡淡忧伤的父亲,终究还是没敢吭声,只是特有礼貌的作了一揖,安静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昭娘见沈非神情凝重,默默的拿起扫把打扫了地上的一片狼藉,望了一眼酣睡的闺女,轻声道:“相公也早些安歇吧。”
一场家暴消弭于无形,没有人看见沈老爷那有些得意上扬的嘴角。
秋意浓浓,夜晚已经有些凉了,沈非翩然起身,拿着他心爱的土琵琶,缓缓的上了,呃……健身房。
压水井畔,一道孤寂的身影。
苍穹之下,一首苍凉的曲子。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