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又接着数个州郡,一旦战事四起,便会极易被三面围攻。
钟离翊一面坐在马上,一面不忘了拿出新绘的那张羊皮地图摇摇晃晃的琢磨,若能往西去,占了禹州,到时候凭借秦岭的险要,便可阻挡四方之敌。
禹州节度使曹芳,字公台,是个妥妥的王党,想必王弼把他安置在禹州,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天齐州之乱,禹州便可以直接进兵。
但是众人才一回到岱城,便有消息传了过来,益州消停了数年的民变再一次兴起,而且势头似乎越来越大,几乎牵制住了朝廷整个南面的兵力。而中州这边,有平原侯赵广元起兵,汾阳王周克,临淄王周显,平阳王周序等各自划分地盘,全都打着恢复周氏正统的口号一个个划地拥兵,准备趁着乱世做一番伟大的事业。
倒是整个中原势力最大的汉王周启,坐拥整个豫州,倒是于沧浪颠簸中没有一丝动静。
钟离翊将在王府议事堂中将这些一一分析给齐王周同,后者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天下人早有预料,但是这则消息传遍天下的时候,仍旧像是在天下人的心头敲了重重一击,新帝登基的第四个月,元庆元年四月,齐王周同用一道密诏传告天下,他周同,圣文皇帝的亲儿子,哀帝的亲弟弟,废太子,齐州王,起兵反王,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
这道诏令一出,又不知道这天下有几人欢喜几人忧愁。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周氏正统要拿回周氏的江山几乎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混乱的世道,更难过活了。
对于那些一直蛰伏的人来说,这算得上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天下即将大乱,无论哪个潜伏在水下的人,都将有机会逐鹿中原,有机会坐上那尊宝座,周氏的江山已经一百多年了,似乎应该大概是要归于完结了吧。
然而对于那位安居在邺城的王丞相来说,似乎好像来得有些早了,这位实际掌控者整个天下又给自己和一众亲信封侯拜将的中年人,这段时间已经感受足了忙于应付天下的焦头烂额,各地的叛乱可以派兵镇压,士子的悠悠之口可以用刀剑堵住,然而力不从心的感觉实在是没法再抛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