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微微睁开双目,面目含笑道:“老友,多时不见了!”
众人这才惊诧起来,原来这乞丐与和尚竟是故交。
老乞丐见状咕噜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衣服头发上沾着的露珠,板起一张黑漆漆的脸径直绕过和尚往那庙里就走。
须发皆白的老和尚转身跟上。
乞丐面目凶戾,和尚慈眉善目。
围观人儿就此分开一条道路。
乞丐跟和尚一前一后,绕过脱了红漆的斑驳老墙,一并从那敞开的寺门进去了。
过那门时,老乞丐一双赤脚趿拉着低矮的门槛,瞥一眼说道:“你这庙倒也奇怪,怎的不设门槛?”
老和尚依旧满脸笑,道:“我这又不是京中大庙,来的尽是些穷苦百姓,要什么门槛。”
乞丐不再说话,径直入了庙。
那些香客百姓们没了热闹看,又全都散去了。
说来也怪,这互称老友的两个家伙,却是一副迥然不同的样子,老乞丐在庙中住下三五日,偏不爱老主持给他安排的禅房,只是尽日待在佛堂里面,身上依旧散出恶臭,就连佛前香火竟也掩盖不住,洒扫的小沙弥看不顺眼,偶尔白他几下,他也当全没看见。
只是时不时就盯住那几尊摆在两旁的罗汉像一一端详。
更奇怪的却是主持,老乞丐嚷着要吃酒,老主持竟然吩咐寺中和尚去山下打来,隔一两天又嚷着要吃肉,将那山前山后松鸡野兔捉来就放在佛前生火烤炙。
这一下更加惹怒了寺中和尚,以及那些前来上香的香客。
不少人告到主持那里,老和尚却总是微微笑道:“随他去吧。”
奈何这庄严肃穆的真佛,总也点化不了冥顽不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