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一头雾水,不知这些含酸之语从何说起,只好道:“待本宫与皇上商议毕,皇上与舒贵人有兴致谈论诗词,再谈也可。”
倒是皇帝板起脸道:“皇后是六宫之主,舒贵人虽说性情率真,对皇后,也该礼敬些。”
意欢道声是,讪讪离去。
皇后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太后送来太常寺少卿之女陆沐萍,为皇帝侍疾。
而太后身边的成翰,在送来陆氏后,主动给她递了太后那边的动向。
太后这几日也一直试图打听皇帝这边的消息,还和福珈商议着恒媞定门亲,要用给五阿哥冲喜的名目把事情定下来。
皇帝一拍床榻:“朕虽不指望五阿哥能保住,但五阿哥还没洗三呢,她就急哄哄要冲喜,就盼着孩子不好了是吗!”
容音道:“皇上息怒。臣妾已经申饬成翰,让他只能尽心伺候,不可再搬弄是非,之后去了寿康宫问安,皇上对这些事,过耳不过心就是。”
皇上暗想成翰跟了太后多年,此时无法判断成翰是否真心转投,确实应当先顾全自己的孝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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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接着说:“其实太后的心思,无非是不放心恒媞妹妹的终身,担心她远嫁罢了。”
皇帝不悦道:“皇后是在为太后说话么?”
容音屏退左右,道:“臣妾少时在闺中听兄长读兵法,记得一句‘穷寇莫追,围师必阙’。如今太后已失权柄依傍,退居寿康宫,也有求和之意,若斩断所有退路,臣妾担心反会让太后破釜沉舟。皇上既然自比郑庄公,何不效法其黄泉认母,和好如初之行,还能全了皇上孝悌之名。”
皇上沉吟半晌,才道:“朕可以为恒媞在京城指婚,但太后送个美人可不够,还得再退一步才是。罢了,这事缓缓再议吧。那个陆氏,别让她来养心殿了,既是家世不错,给她封个常在,赐个庆的封号,去景阳宫住着吧。”
容音打发了赵一泰回去传旨,又说:“皇上,还有一事,臣妾斗胆劝劝皇上。皇上这两年来病了两回,都是因忧思而起,皇上挂念旧情,可也得先保全自己个儿的身子,起心动念更不能钻牛角尖,自己走到死胡同里。”
她发现皇帝这两回吐血都是直接或间接与如懿有关,询问了元一,元一表示大概率是皇帝心里已经厌恶气运之子甚至恨不得杀之后快,但是不可名状之物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试图改变皇帝的心思,激烈冲突之下导致了急性胃溃疡、消化道出血等躯体化症状。
“这个皇帝是历史上乾隆皇帝的投影,而且气运之子还需要他,所以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死。但是冲突过多可能会消磨san值,最后如果他的精神问题严重,可能会反而彻底落入不可名状之物的掌控。他作为宫斗世界的皇帝,是气运之子攫取的重要对象,我很怀疑不可名状之物已经渗透进他的梦境,托梦会带来风险,所以只有靠你们劝着了。”
虽然没怎么听懂元一的话,不过她明白了一点:应当尽量让皇帝少去讨厌、憎恨如懿,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能让他少想想如懿了。
皇帝有些古怪地一笑:“朕明白皇后是关心朕,放心吧,朕还年轻,身子好得很。明日就是清明,朕还要去谒陵、行祭礼和敷土礼,以安臣民之心。还有一事,朕要交给皇后。”
他压低声音:“皇后,你想办法找个由头,把嘉嫔那个陪嫁宫女打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