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政撇撇嘴,“叔儿,到底怎么了?”
程绪离无奈叹口气,将事情的大致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时序政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向裴书臣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在他眼里,裴书臣一直都是强大的存在,如此被伤心,他这个做徒弟的,心里也不好受。
但他也知道季昌宁不是故意说话扎人心。
经历这样的十年,季昌宁仅仅只是下意识的防御,没有做其它过激的事情,已经很好了。
很多人都耗不过这样的十年吧……
“其实这种事情,各有各的立场,没有谁对谁错。” ,时序政拿出手帕给季昌宁擦了擦,“一会儿要回去看看师父吗?”
季昌宁淡淡笑了笑,“还有些军务没看,就不……”
程绪离拍了一下他,和时序政异口同声:“找借口!”
季昌宁被识破心思,脸上微微一红,也不再辩解。
时序政和程绪离相视一笑。
晚间——
月色皎洁,裴书臣右手撑着头,坐在石椅上,闭着眼睛休息,他有些累了。
这些年,都是这样,独坐月下,由着月光笼罩自己。
好似只有这样,他才会远离那些刀光剑影的拼杀、波谲云诡的权谋争斗。
享受着余生片刻的宁静——
微风吹过,庭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咳咳……咳咳……”
裴书臣的身躯微微颤动,几声压抑的咳嗽打破了夜的寂静。
先帝强逼他咽下的那枚毒丸,在他的体内生根发芽,年深日久,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生机。
在这无人问津的时刻,他也懒得再耗着内力去掩饰。
索性放任那毒素在血脉经络间肆意游走,每一丝疼痛的蔓延,都在肆虐着他的身体。
他在想,今天白天季昌宁防备他的神情。
还有说出来的话,其实也不怪他,他替别人着想,不管如何说,也是个好孩子。
有脚步声,“沙沙……”
轻轻的,一件披风被披到了他的肩上。
裴书臣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开口,虚弱的气息被他掩饰的一干二净:
“你来做什么——”
“跟您请罪。”季昌宁想跪,却被裴书臣制止了,“坐吧。”
“我……好——”
季昌宁微微侧身,还是顺着裴书臣的意愿,坐下了。
“我刚刚听您咳嗽了,外面风大,要不我扶您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