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站起来,皇帝又是一巴掌,这回的力道比刚才更重,玉妃一掌被拍的连退三步,额头撞在了梳妆台上,眉角顿时裂了一道口子,血涌不止,很快将半边脸庞染红。
她披头散发,花容覆血,哪还有那艳欲滴的美人之相,看将起来是何等的凄楚,但曾皇却没有半点怜悯。他怒气不消,上前便是一脚,正踢在了玉妃的腰上。
“啊——”玉妃一声嘶叫,又一跌倒在了地上。曾皇这一脚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玉妃伤得不轻,匍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只是一个劲的哀泣。
周围那些宫人们畏于皇帝怒,皆不敢上前劝阻,或是扶持玉妃,个个悄无声息的退到了外边。
曾皇毕竟岁月不饶人,这一翻拳脚踢,也耗了他大半的体力,怒气发泄过一轮之后,他也是累得气喘吁吁,手撑着剑跌坐在了榻上。
他好歹是读书之人,生平虽带兵杀人如麻,但自己却自恃文雅儒将,连跟人动粗都鲜有过,更何况是殴打一个女人。但男人被女人戴了绿帽,那种羞怒是与任何的愤怒都不同的,它可以让男人失去理智,不在乎什么“大丈夫不能欺负女人”的束缚。
曾皇歇了片刻,体力有所恢复,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缓缓的拔出了手中宝剑,一步步的走向了泣不成声的玉妃。
“皇上,就算臣妾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你不顾忌臣妾,也要顾忌臣妾肚子里的龙种啊。”玉妃意识到自己命在旦夕,便急以腹中胎儿来为自己求情。
曾皇冷冷道:“不守妇道的淫妇,你那肚子胎儿算什么龙种,分明就是野种孽障,朕不杀你,难消朕心头之恨!”
玉妃并未有真相被揭穿的惊骇,反而是昂起了头,鲜血模糊的面对着渐近的剑锋,叫道:“皇上无凭无据,缘何怪罪臣妾不守妇道,这实在是天大的冤枉。”
“你与湘王的那些芶且之事,你以为朕不知道吗,哼哼,至于证据,如果不是那恶贼狗急跳墙,毁灭了证据,朕又岂能确定。事到如今,你休要再狡辩了。”
曾皇的喝斥并没令玉妃退缩,或是认罪求饶,因为她知道,真要认了罪,那才是真的必死无,这个时候,即使是受到再大折磨,为了活命,也必要死不承认。
玉妃的神色愈发的慷慨,激动的说道:“臣妾可对天发誓,若肚中龙种不是皇上的,便叫臣妾死不得好死!至于那所谓的证据,即使是有,也必是有人陷害臣妾和湘王,皇上若定是不信,那就杀了臣妾吧,臣妾就算做了鬼,也必寻那陷害臣妾的贼子,为臣妾和肚中的龙种报复血恨。”
玉妃的大义凛然,不惧生死,反而让曾皇有些动摇了,但他杀意仍未消退,斥道:“休要再狡辩了,若是此事是被人陷害,那湘王为何又要毁灭证据,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此言一出,玉妃反而是笑,笑声之中多有鄙夷。
曾皇又怒又奇,手中的剑不自觉的放了下来,喝道:“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好笑的。”
玉妃冷笑道:“我笑皇上与湘王做了这么多年兄弟,却连自己兄弟的性子也一无所知。依湘王那脾气,若是知道有人陷害他,一怒之下做了极端之事又有什么稀奇的。”
这一番生死一线的争辩,却将曾皇必杀之意彻底击破,他又陷入最初的怀不决,手中之剑,终于收归了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