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吕布并无任何愤怒或不甘的神色,反而挤出了一抹笑容。
“公台,这绳子绑得我忒紧了,劳烦你跟这两位兵士说一声,让他们给我松一松!”
陈宫愣在原地,他已经做好了被吕布啐骂诅咒的准备,但却听到了吕布好声好气的请求话语。
“他们都是袁将军的亲兵,不会听我的。”陈宫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会帮你在袁将军前面说一说的。”
“也好!”吕布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快要登上城楼的袁耀,脸上尽可能多地攒着近乎讨好般的笑容,神态无比扭捏:“公台啊,说实话,我一向待你不薄吧?”
陈宫眉头一皱,他似乎猜到了吕布接下来要说的话语,但也不得不点了点头:“奉先待我的确不薄!”
“既是如此,”吕布抿了抿嘴,腆着脸笑道:“如今公台你贵为袁氏父子的座上宾,而我却沦为了境遇堪忧的阶下囚,公台可否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为我说些好话,请袁家世子对我从轻发落?”
此情此景,就好像两人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宫叹了口气,他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吕布会低声下气说出这番话。
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知道,以骁猛善战、无所畏惧为名的飞将吕布,骨子里却是个十足的贪生怕死之徒!
只是吕布把自己内心的柔懦寡断隐藏得太好了,天下间也罕有人和事能逼得吕布露出真面目。
而等陈宫看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早已为时过晚,铸成了大错,以至害得张邈张超兄弟丢了性命。
陈宫长长叹息一声,不单单是为吕布,更多是为自己:“奉先,如今你我二二人要面临的处境,其实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被绑着和没被绑着而已。”
“袁耀诡诈多疑,在他看来,你我都是背主之人,并不值得信任重用。我如今尚且不能被他所信,又岂能救你?”
吕布的表情瞬间凝结:“公台,你不妨说明白简单点,你到底救还是不救?”
陈宫摇了摇头:“我不会出言救你,但也不会加害于你,只因你死我亦会死,你能活我亦能活!”
吕布脸色阴沉如云:“陈宫,你若不肯为我说好话,也不必如此饶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