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禾草披了一层外衫,拿银剪子剪了灯芯,将窗扇打下,只留一扇开着。
自打她身上的伤恢复后,又搬回了隔断间。
“你去睡罢,我再看一会儿书。”魏泽说道。
“是。”禾草又拿来一盏高烛放于他床头的案几上,然后转身走回隔断处,刚坐到榻上,想了想,又起身踅过步子,走到内间。
“少爷……”
魏泽从书页上抬眼:“有话说?”
禾草趿着软底绣鞋,脚尖往里收着,声音细小如蚊:“秋少爷说的话,您不要当真,那些话是我故意对他说的,不是我原本的意思。”
说罢后,她听不到对面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安静中只有书页翻过的纸响,少年的声音慢慢传来:“你原本的意思是?”
禾草把魏秋在心里翻来覆去地骂,快把他骂熟了,她本就没想那么多,她对魏秋说,自己心仪魏泽,无非是想打消那小子对自己的念头,不管现在他有没有那个心,她提前把它截住、掐断。
谁知道,他这么能生事。
“我原本的意思是,我是少爷的丫头,没有往上攀爬的心。”
又是纸页翻动的声音,少年的声音如泠泠清泉:“人还是要有些上进心,可以试着想想,往上攀爬没有错。”
女孩儿猛地抬头,走到床榻边,侧身坐下,满脸期待地问道:“少爷说真的?”
魏泽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禾草会意,忙从桌上拿来一杯茶,双手递到他的手里。
魏泽抿了一口,好看的唇在灯影下带上湿光,她听到他喉结吞咽的声音:“真的。”
他这是在鼓励自己,给她暗示?不知不觉脸上带上盈盈笑意。
一定是了,禾草抿着嘴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