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摇了摇头,人性的恶就在于此,不能去抠细节,不能去深想,更不能以极端的方式去试探。
百姓可怜吗,可怜。
灾民更加可怜,一旦成了灾民,活活饿死的不知凡几。
可前朝本朝多少灾民、流民,成了山匪,或如山匪一样,冲进了各处乡镇,闯进同为百姓的家中,盗、夺、伤人乃至杀人。
“柳府大小姐。”
季元思没头没尾的说道:“小弟不喜欢她,痴肥,自幼就贪嘴,出了府走上两步就喘,要轿子抬,轿夫都要力竭,小弟从来不喜欢她,她都那般样子了,还想着痴人说梦的美事儿,想着与我季府结上亲家,总是寻我游玩,我总是拒绝她,她的妆容如同鬼一样,又傻又丑,总是寻小弟,小弟总是骂她,厌恶她,将她赶走。”
齐烨渐渐听出了头绪,温声道:“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城中皆知柳府与我季家是世交,同知派人报了信,叫我们和柳家人快跑,跑的远远的,京中来捉拿我们的人快到了。”
说到这里,季元思抬起头,泪如雨下:“成了流民,成了灾民,又和家姐走散了,小弟活不成的,会饿死,会被打死,会被抓到杀了,可那个痴蠢的大小姐,又丑又痴蠢的大小姐,总是将小弟挡在身后,为守着小弟身上的鞋子,被打破了脸,为了给小弟抢果子,被打断了手指,她越来越瘦弱,越来越瘦弱,变了个人似的,小弟那时才发现,脏兮兮的她好美,衣衫褴褛的她美的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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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烨转过头,继续看山林,轻声道:“是个悲伤的故事,对吗?”
“嗯,悲伤的故事。”
季元思擦了擦眼泪:“在田州官道上,她怀里藏了好多好多果子,给小弟吃,小弟吃了,小弟就那么吃了,她说她吃过了,明明是个大姑娘,却傻乎乎的笑着,掀开了衣衫露出了圆鼓鼓的肚皮,说她吃过了,叫我吃,小弟吃了,睡了,第二日醒来时,她…她不动了,人们说她是饿死的,小弟不解,她的肚子明明圆滚滚的,怎地就饿死了呢,人们说,她吃了太多的观音土,就那么吃死了,饿死了。”
“因此你在红袖的身上,小鹿的身上,看到了柳府大小姐的影子?”
“红袖本就是她的女婢,那时,红袖瘦瘦的,面黄肌瘦,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