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旺说:“我想接下来说一堆我个人经常会想的,当然,我们肯定不希望地球遭到什么毁灭性的、不可逆的危机,接下来说到地球内部的问题,有很强的多变性和历史一致性,说到底,还是人的问题,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如果将历史作为一个巨大的整体来看,就我国近两千年的历史看来,有些特别的人会因为危机和灾难,或者是另一些特殊的因素,被推上历史的舞台,就整个世界历史来看,当然有不应该的人被当成齿轮,安装在历史进程的某个重要位置上,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是想说,在这种关键的位置上,应该有对的人才行,用对的齿轮。”
“你的意思是,历史是一部机器。”
“呃,是的,我是想说,既然周老师带我们开的是未来式会议,未来式,如果将中间这段空档当成一段历史,那我们都是老零件了,都是旧的齿轮,当然有我们无能为力的地方,古人想象不到我们的今日,今日的我们也想象不到未来的人们会是什么样子的。”
周喆直拿起笔准备写点什么。
“抱歉,各位老师,让我的脑子缓一下。”
会议室中很安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看着崔旺,让他能够放松地组织脑中的各种想法。
两分钟后,崔旺坐直了身子。
“可能……类似于守旧吧,是这样的,历史的进程需要无数的齿轮去推动,这些齿轮随着时间而不断替换,在重要的位置上,我希望还有我们现在的人,未来太不确定了,但现在是确定的,在关键的位置上,用旧齿轮占据这个位置,保住某些作用和能力,既然无法确定将来是什么人会在那个位子上,那索性我们就用现在不变的齿轮,在那个位置上一直占据着,直到我们到达四光年外的恒星系统。”
“我大概理解了,崔旺博士,那你认为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呢?”
“这个方式,各位老师应该都知道的。”
他们可能一开始没有想到,但是能被选来开这个会议,脑子都很好使,何况是在现在的思维状态下,相互交换了眼神之后,一个传一个立刻就都明白了。
傅老发言:“按照这个想法继续向下去,你是想将整个人类历史的进程和整个人类社会都冻住!保证人类内部不会发生特殊的恶劣事件,在这个前提之下,内部的危机基本上就可以被肃清了,这样吗?”
“差不多吧,如果整个人类社会不改变的话,本身也是一个灾难,进步是需要的,所以只是在关键的位置上需要稳定的东西,仅此而已,比如数……”
周喆直见崔旺紧急闭嘴,笑了,“没关系,畅所欲言。”
崔旺不想再说了,但是有人发言。
“我们刚才不是说到长期冬眠嘛,其实长期冬眠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将能干的人送到未来去,去增援未来的工作,当然这个人需要一定的权力和权限,但这样的人还是很难找,问题是即便找到了这样坚定能干的人,怎么能确保未来的民众会信任他呢?我们总不能让人家带一把枪,在未来苏醒后,谁不服就干死谁吧?”
“当然还有一个疑问,就算是长期冬眠的才干能人,那怎么要确保这个人,不会受到某种影响,比如有什么直接和间接的原因,影响到了他的大脑或者情绪,到时候他再利用现在赋予他的权限和权力,干出一些令人痛恨又出格的事情,这要怎么办?”
“哎~,这不是又回到我们最开始的问题上了吗?我们是更相信人,还是更相信机器,如果是更相信人的话,到时候我们可以将更多的人送到未来去,这些人总不可能一个个的身体和大脑都出毛病吧?比如说一百个人,我就不信!这一百个人能全部受到您说的那些直接或间接的影响,进而对人类不利。”
“是啊,相信机器和相信人,我觉得这么讨论有些不对劲,冬眠设备也是机器,说来说去啊,本就是相互影响的,一些小概率事件,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完全掌握,不需要去做常规考虑的,现在的行星发动机不也是机器吗?难道我们不去相信行星发动机吗?”
“最初的时候,大家也不是……完全不相信行星发动机的嘛,等等,等等!大伙是不是有些跑偏了,对于信任的理解也跑偏了一些,单一了一些,片面了一些,如果我下一秒脑袋出了毛病,那么我接下来说的话,也不值得被相信了,这不是机器和人的问题,是地球未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