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是在钱家,南宫瑾纵使有这贼心也没这贼胆,况且那笑起来都诡异得杀人无形的诗雅达公主又朝这边来了,她看上去兴高采烈的像个孩子,一蹦一跳的朝这边小跑过来,手里还抓着根软树枝,一边蹦,那软枝飘飘荡荡的像一条随时会朝自己脸上挥过来的马鞭。
看到诗雅达,南宫瑾就没由来的紧张。他也很奇怪自己为何这样怕这位看上去不怎厉害还有点蠢萌的公主。说她不是人吧,她有影子,青天白日的在外撒欢也没见她魂飞魄散;说她是个怪物吧,她从来没有伤过人,和王然诺打架也和普通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不是抓脸就是扯头发……
南宫瑾紧张的胡思乱想的功夫,诗雅达已经跑到跟前了,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温暖笑容,转头看着钱毓琳说,“毓琳,奶奶说你很会划船,你带我到江上玩一会儿吧!”她眼里眉间的笑意都倾诉着她不过一个贪玩的孩子。
姑奶奶怎么会让你到江面上去玩?近来南方阴雨连绵,江水涨得超过近十年的高度,现在到江上玩是很危险的,因而钱毓琳转过脸要劝诗雅达不去江上,看到诗雅达的脸,钱毓琳的眼睛就有了生气,笑容也就生动且可亲了起来,她还没开口,倒是教诗雅达抢了先。
“毓琳你怎么哭了?”诗雅达立刻从衣袖里掏出一条手绢给钱毓琳擦眼睛,“你别哭呀……”
我什么时候哭了?钱毓琳一头雾水的摸不着头脑,可是眼睛被诗雅达这么一擦,她的眼睛突然就变成了趵突泉,泪水迸流而下,“我,我……”钱毓琳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的眼泪,她不会说是诗雅达把自己给弄哭了,可她又该如何解释这汹涌的泪水?
也许她越是没法解释,就越将一位伤心失意的闺中少妇的仇怨演绎得动人心弦,令身边的人感同身受的动容。
首先是钱二太太,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何时这样委屈过?于是也慌了神说,“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委屈你跟妈说,妈都是为着你好,要是妈哪里想错了,你告诉妈,妈都依你,都依你……”
如果女儿真的和南宫瑾过不下去,离婚就离婚吧,光耀门楣原本就不是一个女孩儿的义务。虽说成为钱家嫡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可和女儿的幸福比起来,这些虚名浮利的并不算什么。
南宫瑾见妻子这样也慌了神,其实这个时候,钱毓琳越是强硬,越不把南宫瑾当一回事,南宫瑾就越不能够服软;反倒是钱毓琳掉几滴眼泪,在南宫瑾看来示弱了,南宫瑾才会越发的对妻子上心,掏心掏肺的补救。
“毓琳你别哭,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那样了!”当着丈母娘和诗雅达的面,南宫瑾就俯首道了歉,颇为羞耻的解释说,“因为你总不在乎我,我才会一时行差就错的,你知道我的,我就是怕你不要我……”真是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讲出来了!
“咦!”诗雅达抖了抖胳膊,表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挽着钱二太太的胳膊说,“二太太,咱们回避一下吧!”
钱二太太微笑点头和诗雅达去了,走了一半才回过味来说,“殿下,你是不是在手帕上撒了辣椒粉让毓琳哭呀?”自己女儿什么性子,她怎么可能当着姑爷的面一哭二闹三上吊?
“差不多吧!”诗雅达笑得鬼灵精一般说,“我看毓琳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哭呗,这招绝对有效!”说得自己专家一般,却都是当局者迷,自己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的,讲起别人倒是头头是道。
钱二太太亲昵的轻轻戳了下诗雅达的脑门,转过头去看到女儿女婿已经抱在一起了,女儿心里虽然不情愿,身体也有些僵硬,可是正如这诗雅达公主说的,哭是一剂猛药,同时也不失为一剂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