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呼喝身边人起来一搏,但是双腿僵硬,仿佛被冻住了一般,难以迈开。
而且,他已经毁容,冒充韩当,此时若贸然行动,必然会暴露身份。
就在孙坚等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前方的骑卒忽然如波开浪裂般向两侧分开。
接着,无数的缇骑纵马而入,列成雁形阵。他们身着黑色的铠甲,红色袍子,手持长矛,威风凛凛。
再接着,是敲锣打鼓的官骑和鼓吹,那声音激昂而热烈,仿佛在宣告着威严。
再接着,是执戟郎,还有带着鹖冠的羽林骑。
他们的装备更加精良,气势更加磅礴。
看到这一幕,孙坚不由得大惊失色:天子的仪仗?!天子来这里了!
想到这里,又想起之前的一些传说,孙坚终于明白了,看来白波谷的平定也是天子的手笔。
自己是输给了天子。
所谓犒劳三军,所谓的攒劲表演,从一开始就是个套啊!
就是引得他这边士气浮动,然后眼红那边的粮草酒肉。
依着自己的性格,肯定会去抢劫粮仓。
然后趁机设下埋伏,四面包围。
想通了这些,孙坚不由得一声长叹。
如果是普通将领,随便张勋还是刘勋,亦或者是之前的桥蕤,都不会中计。
但他孙坚会去,这是巧合,还是天子算定了他?
当然,这也未必是天子的算计,只能说天子采纳了这个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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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孙坚所料,天子又来到了操场之上,站在六匹马拉着的玉辂乘舆上。
那乘舆华丽而威严,彰显着天子的尊贵与权威。
随后,一排排的执戟士分列开来,立于这些俘虏两侧。
毫无疑问,这些人,也就是大喇叭的作用。
不知道谁起了个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喊道:“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随即一波波的俘虏跪下,一起大喊:“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但依旧有部分俘虏并没有动作,这些人有些是有骨气,不愿轻易屈服;有些人是知道造反叛逆的代价,那就是杀无赦,且族诛。
他们面色凝重,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刘辩环顾左右,神色肃穆,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随着他的手势,旗帜挥动,一侧的骑卒再次闪开,一辆辆大车缓缓驶入进来。
这些大车上面都盖满了黑布,然而,刺鼻的血腥味却依旧顽强地传来,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看到这幅景象,那些俘虏顿时愕然,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
在他们惊疑不定的时候,那些大车上的黑布被猛地掀开,露出了里面一具具被扒得精光的无头尸体。
那惨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触目惊心。
一辆辆大车依次卸货,一堆堆的无头尸体被堆在一起,越来越多,越来越高。
那恐怖的场景如同噩梦一般,让人胆战心惊。
看到这一幕,有些俘虏忍受不住,大哭起来,他们的哭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悲痛。
也有些俘虏忍受不住,呕吐起来,他们的身体颤抖着,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景象。
就连天子刘辩身边的众人,都有不少人面色惨白。
他们或是微微皱眉,或是闭上眼睛,不忍直视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盖勋眉头微皱,心中满是忧虑。
他正要上前劝诫,刘辩却是先一步开口对众秘书郎道:“看到没有,这原本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是因为一个个野心家的驱使,而平白丧命。
平日里我们看不到,所以下令杀死成百上千,甚至是上万的人都没有感觉。
所以,今天带大家来看看,希望有一天,如果谁面对这上万百姓要被杀死的奏疏时,能够想想今天的场景。
不要总想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将军一怒,伏尸十万。”
刘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沉痛与反思。
“谨唯!”
“敬听陛下教诲!”
众秘书郎听了,各自言说,情绪不定。
有的面色凝重,陷入沉思;有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似乎被这一幕深深触动;有的则紧紧握拳,心中充满了决心。
法正一怔,有些疑惑,他转念一想,倒是明白了天子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