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步伐有稍许沉重。
入夜之后的长公主府,檐下皆亮着宫灯,雨水蒙蒙,宫灯被水雾笼罩,到处都被渡上一层柔光。
叶宛卿走在廊下,忽然,遥遥见两人坐在凉亭里。
雨水淅淅沥沥,沿着檐角落下,犹如断了线的珠子,石桌上摆了个棋盘,旁边泥炉上茶水正沸。
陆继廉和叶辰霆对坐着,两人手边各自摆着一个棋奁。
陆继廉落了一枚黑子,掩唇咳嗽:“辰霆兄,承让了。”
叶辰霆叹了口气:“我自诩棋艺尚可,可每每和你对弈时,却是输得一败涂地。”
“因为,你心中装着事。”陆继廉道。
“那么你呢?”叶辰霆望着对面认识多年的好友兼同窗:“你来寻我,只是为了与我下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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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继廉眸色微怔,边咳边道:“抱歉,除了找你下棋,我实在不知该以何种借口过来。”
叶辰霆抬头:“卿儿回来了。”
陆继廉闻言,转头看过去。
透过朦胧雨幕,他望向走廊里的少女。
宫灯下的她,粉衣乌发,宛若雨夜里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芍药花,明媚鲜活,别样惹眼。
陆继廉不慎吸了一口微凉的水汽,呛得用力咳嗽。
叶辰霆起身:“我叫府医来为你看看吧。”
“不必劳烦了。”陆继廉哑着嗓子:“我这是先前落下的病根,请太医院院判诊治过,只能慢慢将养,急不得。”
“继廉,你……”叶辰霆欲言又止。
陆继廉如何病的,他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甚至,不少人都知晓这件事。
陆继廉送定远侯去荣光寺为老夫人祈福,被罚跪雨中整整一日,之后高热昏迷,足足两日才醒。
殿试,更是拖着一副病体去考的。
聪明如叶辰霆,不需多想便知道,好友被罚跪一事,多半与自己的妹妹有关。
甚至,今日下人将拜帖送来时,他就猜到,陆继廉是来找卿儿的。
叶辰霆心情没来由的沉重了两分。
他正思索着派人去请叶宛卿,就见,叶宛卿对樱香吩咐了几句什么,樱香点头,撑伞朝亭子走来:“奴婢请二少爷、陆世子安。小姐见陆继廉在,让奴婢代她来问个好。”
陆继廉道:“郡主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