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友,老夫我又多活了一日啊,快把那壶酒给我吧。”
“算了吧,哪天出去了,我请你喝更好喝的纯酿,这壶酒还是直接给鼠兄喝吧!只有让他们喝醉了,他们才不会在我睡着了,来骚扰我。”
张鹿安笑着说道。
“哎,可惜了,闻起来很香的……”
“闻起来香,但是喝起来可能就要命了,刚才好几只鼠兄,已经往生了。对了刘前辈,刚才那狱卒说南京的大太监韩赞周跟你很熟悉,你为何不拖韩赞周的关系走出去啊?”
“我这种人,只能万岁爷发话了。”
“额,那有些困难了,陛下如今被四方战事弄的是精疲力竭,恐怕会让阁下失望了。”
“随他吧。我已经没有奢求了。小友因何进来的?能待在这种单间牢房的,要么是死刑犯,要么就是政治犯。”
“那我就算是政治犯吧。我原本就是带兵的,被罢免后,就进了国子监,今日休沐出来玩耍,却不想卷入官司。不过在国子监就跟坐牢一样,跟这里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这里有个好处,最起码不用读书了……”
“小友也不必如此灰心,老夫虽然人在狱中,却也听狱卒偶尔聊起外面的情况,眼下群寇肆虐,而国朝的能征善战的大将先后陨落,只要拥有强大的武装,不愁不被朝廷启用。人有五指,尚且长短不一,人生也不可能是一直一帆风顺的。”
刘若愚安慰道。
“可是我这边的问题很大,我一直在苦心孤诣地经营着自己的人马,这么多年来,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一不吃空饷,二来积极应战,可是我的部下,却始终没有练成特别精锐的样子。有人跟我说,那是因为我的部下们没有恒产的原因,但是我总觉得还有其他原因存在。”
“这个问题很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如果非说一下老夫的意见,那老夫觉得就是‘人心’二字,你还没有对部下完全收心,他们还没有那种一定要为拼杀到底的那种心境。”
“‘人心’?这两个字看着简单,实际上最难揣摩了。”
“哈哈,老夫在这监牢之中,一直在不断地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当年在宫中之时,我就是因为没有深刻理解人心,才被赶到这南京来。后来想想,所谓的掌控‘人心’的第一步,一定是要确定你想要代表的那一部分人,到底是谁?因为你永远无法让所有人都满意。
比如你想让大地主满意,那么对应的就是你必须要想方设法来压制底层人民,比如听说西方天竺国,就利用宗教来麻醉底层百姓,起到的效果就很好;
如果你想代表最广大的老百姓的利益,那么你就要把原有的利益分配体系打破,割掉那些破坏公平的‘腐肉’,让人们都有一个可以看到有个可以改变自身阶层的上下通道,整个社会才会充满活力,才算是收拾好了人心。”
张鹿安仔细地听着,他吃惊的发现,刘若愚这名太监的口中说出来的话,竟然是那么的超前,不禁赞叹道:
“如果陛下能够听到你说的这些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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