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残酷的,所有经历过战争、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人,都会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战争带来的创伤后遗症,有的人可以克服,有的人则会深记一辈子。
这个真的得看当事人自己进行调解,外人真的无法插手。
如果一个人封闭心门,问再多也没有意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船队很快便航行到正阳关,令众人大吃一惊的是,除了靠近河边的一些取水较易的土地以外,其他地方竟然也都是荒芜一片。
一阵暖风袭来,大片的荒草随风摇摆。
风压草低,还能看到不远处的顽童在互相追逐、嬉戏打闹。
“草都长这么深了?大哥这是准备种草养马吗?”容令漳感叹道。
“太可惜了,这么好、这么平整的农田土地,不用来种庄稼真是可惜了。”张喜非常惋惜道。
张鹿安铁青着脸驱马走进正阳关,还是有那么多张熟悉的面孔,纷纷向张鹿安打招呼,这让张鹿安情不自禁心情就好起来了。
只是不种粮食带来的巨大隐患,让张鹿安心中非常烦躁。
张鹿安于是找到正阳关留守的刘廷桂道:
“三舅,这边怎么荒废到这种地步了?”
“还不是被官府给害的。”
刘廷桂娓娓道来:
“我们的田地原本是新开垦出来,按照国朝规矩,本就应该免税三年,如今三年之期未到,寿州知州黄日芳便以赋税难以为继为由,要求咱们提前开始缴纳正赋和辽饷,原本还算勉强过得去,只是这个狗官竟然以上田的标准来征收赋税,上田亩产五石到六石;中田亩产三石到四石之间;下田产两石以下。南直隶粮贱,每石粮在收获季只有八分银子,就拿上田来说,每亩产值最多也就4.8两,而黄日芳规定的纳税额度,包含正课正赋、辽饷和新纳入的剿饷,每亩纳税额实际竟然高达1两,如果只是这样,咱们还可以强撑,关键官府还会有各种摊派,从南直隶衙门摊派、河道衙门摊派、凤阳巡抚处摊派、寿州直隶州摊派等等,每亩税负竟然又要增加一倍,如果再加上人工成本和种植成本、前期种子肥料投入等,真的是种多少亏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