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都堂真是辛苦啊,早就听闻卢都爷一心为国,个人生活俭朴之至,没有想到竟然俭朴到这种程度。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
“伯衡兄不必如此,行军简陋,招待不周,还望海涵。只是军务繁忙,学生就算有意招待,只恐国事在前,学生不敢因私废公。还望伯衡兄直言相告,免得学生贻误了战机,耽误了军情。”
卢象升实在是非常繁忙,不愿意按照官场礼节,进行虚伪地问候,索性直接发问道。
“咳咳,都堂大人所言极是,令在下敬佩不已。鄙人就直言相告,粗俗之处,还望海涵……”
卢象升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冯铨,很明显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学生日前看到建奴肆虐京畿,百姓流离失所,学生悲痛至极,只恨自己‘不在其位,不能谋其政’,才导致建奴狂妄若此。学生空有一颗报国心,却无报国的门路。近日以来,通过持续地观察,发现朝堂衮衮诸公当中,唯有卢都爷您是真心实意为我们这北直隶老百姓的,只有您是真心抗敌的。后来通过朝廷旧友,听闻卢都爷所部缺乏粮草,学生心理就气愤难当。张其平那人真的是太不晓事了,竟然敢断卢都爷的粮草。所以学生就毁家纾难,筹集了上千石的粮草,希望卢都爷能够给与在下一个报效朝廷的机会……”
冯铨说的是情真意切。
卢象升摇摇头苦笑道:
“伯衡兄啊,你是真不了解学生此时的处境吗?”
“都堂大人万万不可灰心,打仗嘛,总会有胜负之分,但是学生觉得,最终的胜利者一定是我大明。陛下如今虽然被某些人所蒙蔽,但是以圣上的聪慧,相信假以时日,必将真相大白。而且只要卢都爷您能够把清军逐出大明,朝堂之上谁敢再说个不字?”
“只是保定巡抚的职级太高,卢某就是有心帮忙,恐怕也无济于事。”
“哈哈,无妨无妨,政治投机,哪能敢保证十拿九稳,哪里敢打包票的?卢都爷放下一切包袱,但管去做即可。学生的人品,卢都爷自管心放肚子里,学生知道轻重的。”冯铨继续厚颜无耻地说道。
卢象升看到冯铨这样不知轻重,索性直接回复道:
“保定就不用想了,毕竟上面那关不好过,伯衡兄可考虑顺德或者广平二府?”
冯铨的眼睛转动着,仿佛在测算是否划算。
过了数十息后,冯铨眼神坚定地说道:
“成,就这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