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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此刻也已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有些鲁莽,赶忙重新把头伏低。
但是平日里性情暴躁的崇祯皇帝却并未因此动怒,他只是稍稍侧仰起头,斜靠着御座扶手,望着跪在地上的卢象升。
过了良久,皇上方才说话:“此事干系重大,爱卿出去后可与杨嗣昌、高起潜他们二人仔细商议。今以爱卿之见,或战或守,何者为上?”
“愚臣以为自古对敌之时,皆是唯有战法,而无有守法。唯能战者方能言守。如不能战,而只知处处言守,则必定越守越受制于敌!”卢象升俯首答道。
崇祯略闻言也是沉思了一会,方才言道:“战与守,更须兼顾。”
卢象升依旧跪着回答道:“战即是守。今日之事,当须以战为主,以守为辅,唯有先能战,方能制敌而不受制于敌。”
崇祯闻言,面色略显苍白一些,继续问道:“依爱卿言之,当是以战为上策,然我勤王兵力尚未聚齐,又该如何战法?”
卢象升慷慨答道:“愚臣以为,目前所患者不是我兵力之单薄,而是朝廷上战守之心不决!现关宁、宣、大、山西所到援军已然不下五万,
京中三大营除却守城外,也有数万列阵于东直门与朝阳门外,只要朝廷战心坚决,上下一心,激励将士,即便不用三大营,五万勤王之兵也已足堪一战。”
说到此处,卢象升略有停顿,他添了一下嘴唇,又继续说道:“况东虏此番是轻骑来犯,深入我朝畿辅之地,只能就地取粮,
象升恳请陛下明降谕旨:严令畿辅各州县,务必要坚壁清野,使东虏之兵无从取食;凡我守土之官将,必要与城共存亡,弃城而逃者杀无赦。
陕西洪承畴、孙传庭所统率之陕兵乃强悍劲旅,可立时抽调部分兵马入援,且我畿辅士民,屡遭虏骑蹂躏,无不义愤填胸,恨东虏之切骨,
只要朝廷能加以激劝,聚集十万之众不难,虽是未经军营操练,但仍可为勤王兵马之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