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张诚的义子,张金泰不知何时混进了一队的人群之中,他也是与众人一般,持盾握刀,一副想要出击的打扮。
“李爷,父帅要你带咱出哨,可不是叫咱给你看护战马!”
张金泰一直都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夜不收,梦里就曾多次纵马驰聘,与鞑贼虏骑交错,箭矢贴身而过,铳炮在身边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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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宣北军刚刚进驻松山堡外时,张诚问及诸人未来之理想,张金泰就曾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要成为一名优秀夜不收战士的意愿。
“将主爷命你随同出哨不假,但具体行动上,你仍是要遵从本职军令行事。”
李长胜板起脸来用低沉的声音接着说道:“而今,给你的军令就是护卫我等战马,随时准备接应我等撤退。”
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第一次带着张金泰出哨,原意也只是使他随行历练历练,非必要自然不会叫他随同涉险。
前方虽只是十余个鞑子兵,但并不能确定周边没有其他鞑子,且鞑子的战斗力也是极强,又是趁夜色偷袭,其中危险也是很大。
然而,张金泰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对于李长胜的爱护并不领情,略显倔强的说道:“特木尔说了‘狼总是狼,你总不能指望它吃草。’,再说了‘暴风雨折不断雄鹰的翅膀,只会使它更坚强’。”
他所说的“特木尔”是虎卫营右部苏老虎麾下的哨官,现在正领着四名蒙古勇士,配合李长胜出哨,他们主要任务就是遇敌时,上前打个马虎眼,能混过去就免于战斗了。
这个特木尔也是一名优秀的蒙古族骑射手,他是纯正的蒙古猎人,在大漠上曾经与群狼对峙,是一名猎杀高手。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张金泰便是任他做了师傅,向他学习骑射和弓猎之术,以及野外追踪、潜伏等法。
如此,便多有受他影响,此刻就活学活用,将白日间刚刚才学来的蒙古谚语用在了自己身上,来对付千总李长胜。
他接着又将语气软了下来,道:“李爷,父帅要我前来历练,是来学习哨探和与奴搏战,可不是如小鸟般躲避在您的羽翼之下。”
他又道:“李叔,您看要不这样,我就跟在您身后,保证决不越前半步。如何?”
“您就让我跟着吧……”
李长胜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好小子,你可说准了,就跟在咱身后,可不行乱冲,坏了节奏,惊扰鞑子,咱可难对付。”
“是嘞,李叔放心,俺一定乖巧!”
李长胜带着张金泰出哨,也有几日时光,依着他的观察,张金泰也确实是一个夜不收的好苗子,只是历练太浅。
他相信经过一些实战的锤炼,张金泰定能快速成长起来,初时,他只是出于爱护之心,才想让他在后面看护马匹,负责接应。
可后面却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而且,李长胜久在张诚身边,自然也知道张诚收养的三十多个义子,甚至组建“义子营”,其目的并不是将他们优养起来。
而是,想着要将他们都培养成只忠心于自己的精锐战士,当然,其中更为优异者,未来也许更可成为领军之将,为张诚镇守一方。
…………
李长胜等一行人很快就准备妥当,星光月色之中,他们的眼中都闪动着幽幽光芒,有若一群准备猎食的恶狼般,静候着头狼的号令。
李长胜以手势发令,他们很快就自行分为数股,每一股三五个人,向四周散了开去,又纷纷从数个方位往鞑子兵藏身所在掩去。
很快,李长胜等人蹑手蹑脚来到一片树林边,这片树林并不茂密,更显得无比荒废,四周皆是杂草丛生,只有中间那几棵高大的杨树,杨树间有一片平地空场。
月光下,几个鞑子兵正静静靠着大树歇息,这些鞑子个个都是身材矮壮,更有明显的罗圈腿痕迹。
夜色微光下看去,他们似乎都穿着蓝色的盔甲,装备了弯刀与角弓,只有一人的肩上斜着挂了狼皮苏鲁锭,看起来像是蒙古正蓝旗的哨探。
他们都很小心,只偶尔会交谈几句,嗓门也都是压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