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哨,李长胜所率这一队中已经战死了五名兄弟,还有七人重伤,再有一些轻伤员,现在真正有战斗力的也就余下不足百人,他粗略扫视一圈,也就八十来个人。
人数上,确实是我方占着优势,双方硬拼之下,己方的胜算不可谓不高,更何况前方不远,还有一哨精骑,可以随时回援。
不过,对面来的可是虏骑中的精英,他们可不是那些普通鞑贼马甲并可比,即使占了人数上的优势,李长胜心中仍觉没底。
他扭头看了眼队中那些重伤的兄弟,他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些兄弟呢?
但若是带着他们策马奔逃,狂奔乱跑下,若是颠动挣烈了伤口,就怕到时回了军营也没有几人可以活命。
虽然为了安全起见,已有一半的伤员在前面由左清河右哨护卫前行,但他这一哨中也仍有好些重伤的弟兄。
而且,对面虏骑同样也是一人多马,如若纵马奔逃,后背必然暴露给敌人,那就等同于任人宰割一般,实在是太危险了。
那时,对方可以远了射箭,或是近了就投掷旋刀,阔刀等兵器,性命将不再由自己所掌握,到时还能存活的怕也没有几个了,而且还是很窝囊的死去。
这一瞬间,李长胜便即作出了决断。
他仰头哈哈大笑,指着对面那些奔来的清军虏骑,轻蔑地大声道:“不过才几十个鞑子,我宣北军,又岂会怕了他们不成?
兄弟们,抄起家伙,随我干死他娘的!”
“干他娘的……”
随着张金泰略显稚嫩的一声怒轰,李长胜身旁的众夜不收们也齐声怪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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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齐挥舞着手中的各式兵器,万光金此刻已换成自己骑战的兵器长刀,刘守柱则用他的铁锤击打着自己的盾牌,人人士气高昂。
他们是宣北军中的夜不收战士,是身经百战的雄狮,没有理由还要惧怕那些可恶的鞑子兵。
李长胜快速吩咐两名轻骑,要他们各带三匹马,速速追上前边的左清河队伍,若那边安全便要他带一队人马回头来增援。
接着又对众人吩咐下去:“烟枪,铁匠,锁头,你等几人留守这里,给咱护好那几个受了伤的兄弟。余者众人,随我上!”
“全部换马,检查手铳,检查弩箭,准备迎战!”
众人立刻就行动起来,纷纷换乘上各人的战马,又把已经脚力乏累的乘马都归拢到一起,外面用马具和缴获的鞑贼兵器做了一圈简易防护。
在李长胜的安排中,烟枪等五个精悍的夜不收留下来,他们将余下的马匹围成一个内圈,护住那些受伤的夜不收兄弟,还有那些阵亡兄弟的遗体。
而余下的八十三人,则随他出战鞑贼,张金泰也一脸兴奋的混在出战的队伍中,可李长胜现在也无心顾及。
他们几乎是每一个人都拔出鞍桥皮套上的短手铳,仔细察看起来,看火石情况,看铅子情况,再看火药是否会泄露出来等。
近距离搏战之时,宣北军短手铳可是极为犀利的战场杀器。
由于做工精良,再加配比精细的颗粒黑火药加持,宣北军的短手铳在二十步距离上,可轻易破开多层重甲。
今次不同于昨晚在林中的战事,这又不是那种暗杀偷袭,需要掩藏行迹,避免引来更多敌人,宣北军夜不收们自然不会放弃自家长处,非得要使用弓弩。
而且因为宣北军短手铳采用的是燧发结构,击发也非常便利,在这种面对面的搏斗中,随时皆可掏出击发,确实是近战搏杀利器。
这些出哨的宣北军虎卫营的夜不收们,个个都有三、四把手铳,比骑营的游骑和重骑配备还多。
而且,宣北军的纸筒定装子药,其纸筒口径略大,如此虽然连纸筒带弹丸塞进铳管,需要耗费更大的力气,但也使弹丸火药紧紧塞入铳内,不会因为铳口向下,或是马匹的颠簸而泄露出来。
他们个个皆能熟练使用燧发短手铳,仅在片刻时光,就一一检查完毕,重新将各自短手铳再插回到皮套内。
也有人发现不对劲,将通条取出,又重新将里面的弹药夯紧。
很快各人便准备妥当,皆是一手持铳,一手持着各自的趁手兵器,眼中凶光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