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无语,忽然一阵夜风袭来,祖大弼才出言劝道:“大兄,变天起风了,这夜风寒凉,咱还是先回屋里歇下,待天明再看情势,决定出战与否吧。”
祖大寿抖了抖身上的披风,这件披风都已经成了暗红色,可见陪伴他也有了些年月,有些地方还可看到缝补的痕迹。
由此可见,祖大寿确实是一个念旧之人!
他才刚刚转过身去,一阵猛烈的夜风袭来,竟将他身上的斗篷吹起,阴寒的夜风立时打透他身上的盔甲,冰冷的寒意直透身体内。
祖大寿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停住了脚步,仰头就看到几朵雪花飘落而下,不由有些呆了,痴痴道:“怎这样早就下起雪来?”
祖大弼也有些疑惑地回道:“是啊,大兄。真是雪,咱这几年可是很少见到下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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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什么时辰?”祖大寿忽然问起。
祖大弼看了眼漆黑的天空,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飘落在眼前的几朵雪花,隐约可见。
他忙向身旁随着的家丁问起,得到回答后,才向祖大寿报道:“已是寅时中了,大兄。”
“嗯。看来今夜无事,咱回吧……”祖大寿说着就往城门楼内行去。
看来,今晚他又要在这间已有些残破的门楼里歇息。
…………
寅时末,夜深人静,正是睡梦最香甜的时刻。
漆黑的天际,不知何时开始飘落零星的雪花,一阵阵寒风吹过,杂草随风倒伏的“沙沙”声响成一片。
满洲镶黄旗营地东面旷野中,已是满地乌黑之色,上面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虽在漆黑的夜色中,也显得十分特别与醒目。
原来,满洲镶黄旗固山额真拜音图为了营地安全,竟在傍晚时分,命人将自家营地外围的杂草引燃,借着风势可是烧掉好些。
如此一来,满洲镶黄旗营地外面再无杂草遮蔽,近处皆可一目了然。
想法虽好,怎奈这漆黑的夜色却完全遮挡了他们视线,虽杂草不再,远近仍是一片漆黑,再加呼啸的夜风,视听全都失去了作用。
只有大营内的几处火堆,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照耀之处,也只在周边数丈之内,而营地外的几处火堆,就在刚刚完全熄灭,却也无人再去填材。
“咚——咚”的梆子声,也被呼啸的北风掩盖,传不出多远,就是领路那人高举的火把,也在夜风中忽明忽暗,摇摇欲灭。
好在清军素来军令严苛,何况如今还在战时,二里外就是明国宣大军营地所在,清军更加重视,营地内一串串的火把,不停往来穿行,喝着一声声口令,监查各处哨卡值守军卒。
而大营寨墙的哨塔上,也是灯笼高挂,火把插在四角,即使夜风呼啸,也未能使之熄灭,透过灯火隐约可见,三名清军士兵正在哨塔内值守。
不过,此时的他们也是困意陡增,虽惧怕军纪惩处,并不敢就此睡去,却也抱团缩在哨塔一角,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皆以打发困意。
时不时的就可见到一名清军士兵站起,向营地外张望一番后,又重新缩回哨塔之内,以躲避寒冷的夜风。
…………
就在清军哨兵缩回哨塔避风的空档,十几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在没有了杂草的旷野中,踏雪疾行。
他们的脚步是那般轻盈快捷,个个都有如脱兔一般,迅速穿过这一片空地,来到了清军营地的寨墙外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