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永忠也是一个老军伍,虽然才三十五岁,可从军却已近二十年光景,凭着自己的一身本领,再加阵前武勇,才在杨国柱的提携之下坐上了游击将军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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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对此还是十分满意,若非杨国柱在锦州城下英勇战亡,他这一生怕也就是如此这般渡过。
可自打编入勇毅军,尤其在正式编入勇毅军营伍之后,看到各营主将如陈铮、张广达、张国栋、魏知策等都比自己更为年轻,就连土匪出身的李际遇都已经做到一营主将。
正是受到这些因素的激发,他内心中已经熄灭的名之心,也再次萌发并且迅速膨胀起来!
作为大明一员战将,匡永忠当然知道一镇总兵在大明朝活着受封伯爵,是何等的荣耀,尤其还是像张诚这般年龄,竟然比自己还年轻许多岁。
而且,从辽东锦州与鞑虏厮杀的战场,再到宣府北路庞大的军功体系,以及东路北路稳定的后方基地,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效忠永宁伯,沙场建功,也给自己争取一个“家谱单开一页”、名入方志、封妻荫子的结局!
所以,今次他奉命领军来榆次查抄奸商梁嘉宾家产,于他来讲,那既是编入勇毅军后的第一个军令,也是他向永宁伯表忠心的一个机会,他对此可是志在必得。
更何况,在大军入城之初就已派人四下发布告令,全城立时戒严,无关人等不得上街走动,违者必究。
可如今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些家伙,不听不说,竟然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还想要持械拦截大军入城?
匡永忠心中怒火登时便腾空而起,大声吼道:“我等奉永宁伯军令,捉拿通奴卖国奸商梁嘉宾,无论何人,胆敢阻我大军,皆以军法处置。”
言罢,又对身周青龙营前部战士大喝:“大军前行,挡路者死!”
…………
“我是晋王府承奉司掌事太监,尔等还不退兵,是想做逆贼吗?”一个尖细的嗓音远远传来。
还有人也扯着嗓子大喊:“晋王府长史也在这里,不信对面的丘八敢造次,难道他们还敢造反了不成!”
“对,晋王府的承奉和长史老爷在,丘八再凶,难道还敢造反嘛?”
“哼。宣府丘八就算再胆大妄为,还敢不将晋王放在眼里吗?”
“就是……张诚如何……还不只是个伯爵……他敢与晋王为敌嘛?”
似乎晋王的名号给他他们鼓励,也可能受到刚才那些人的煽动,大街上聚集起来的奸商家丁、伙计仿佛瞬间就有了主心骨,他们顿时大声叫嚣鼓噪起来。
他们将两个年老太监和一个穿着官服的老人,簇拥在人群的中间,趾高气扬,气势汹汹地向着勇毅军战士这边走来。
他们身后,同样聚集起浩浩荡荡的人流,多是跟着看热闹的平民百姓,以及一些小商贩,当然少不了跟着浑水摸鱼的地痞泼皮。
…………
“这些人以为,弄几个太监出来就代表晋王啦?”
匡永忠策在战马上,俯视着前方不断涌上来的人群,十分轻蔑地讥笑道:“真是幼稚至极,以为抬出晋王,我便不敢下手了嘛?”
“盾兵,结阵掩护;铳兵,举铳,预备射击!”
两排盾兵在前结成紧密盾阵,后方铳兵也是一蹲一站两排火铳,平平端起,瞄向了对面正在涌来的人群。
“不要怕……他们不敢放铳……”
“对……有晋王府承奉司……”
“怕个球……他还敢朝晋王放铳……”
或许他们真的以为,抬出晋王这尊活菩萨,就能阻止勇毅军的抄家行动,所以,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群也是越聚越多。
人多势众之下,胆气也就越发地壮了起来,就算有人看到前方那些顶盔挂甲的勇毅军战士,一副严阵以待之势,却仍是大步前行,迎着前方黑洞洞的铳口而进……
他们前行到距离军阵约五十余步时,气势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